一直盡然有序的婚事突然之間像遇上了像竹節一般的突兀,柳相的臉色不太好看,雖然在這喜慶的日子,柳相的抑鬱之色一直難以消除。
婚禮的突然提前讓夢瑤一直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陰霾,像是突然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一樣,就連柳夫人特意定做的鳳冠霞帔都還沒有完成,婚禮就這麼草率的進行了,沒有想象當中的隆重,沒有皇上的蒞臨,甚至連一道祝福的聖旨都沒有,柳相的臉上一直很陰鬱,話也不多。
“相府千金的婚禮,連觀禮的人都這麼少,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夢瑤小聲嘀咕著。
“這應該不是最後的晚餐吧?怎麼婚禮像是葬禮一樣,哦,對了,淩南跑哪去了,怎麼連妹妹的結婚典禮都不出現,不會出現什麼事情了吧?”夢瑤心想。
所幸迎親的隊伍如約而至,歐陽南騎著高頭大馬,穿著鮮豔的大紅喜服,英氣逼人,雖然少了往日的灑脫,但是依然是多少少女的夢中情人,夢瑤不敢看歐陽南,她怕自己看到的是歐陽南那傷痛的雙眼。
禮炮響起,城中的習俗是新娘子在到婆家以前雙腳是不能落地的,喜娘把滿心歡喜的皓月背進了花轎,鑼鼓聲起,吆喝聲接踵而至。
“這是你的心願吧?”歐陽南微微抬起他那有些迷茫和不舍的眼睛,那邊是故意隱於人後的夢瑤,這邊是內心矛盾的歐陽南。
“本以為自己可以完美的掩飾自己的傷疤,原來一切真的好難、好難,這裏,會痛,會傷,或許隻有時間,隻有它才能醫好自己吧又或者一切隻是自己自我安慰的想法。。。。”歐陽南最後,最後深深的望了一眼夢瑤,就這麼一眼,讓歐陽南有勇氣走下去。。。
慢慢的,迎親隊伍慢慢遠去,柳相的臉上有一絲安慰,夫人縱使非常注重自己的儀態,但是麵對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出嫁,兩行淚水偷偷的順著臉頰而下,夫人用錦帕悄悄拭去,回頭瞧見正盯著自己的夢瑤,勉強的一笑,然後回到了內堂。
“死要麵子,要哭就哭唄,沒什麼好丟臉的!”夢瑤哭笑著說。古代的女子一旦出嫁便真像是潑出去的水一般,少有機會與親人團聚,也難怪大家如此難過。
如今夢瑤有了兩個丫頭,雲兒和秋蟬,本來秋蟬應該作為陪嫁丫鬟一起去到歐陽家的,但是皓月卻執意將她留下了,說是還夢瑤的情意,讓秋蟬丫頭好好的服侍夢瑤,皓月的好意夢瑤也欣然接受了,這樣一來雲兒和秋蟬也有了個伴,不至於悶得慌,誰想,此舉卻為相府一家埋下了一個定時炸彈,甚至差點弄的相府家毀人亡,當然這是後話。。。
從一開始夢瑤就意識到了氛圍的奇妙,柳相和淩風一直眉頭緊鎖,像是發生了什麼變故,淩南一直沒有出現,夢瑤確定這可能是暴風雨之前的某種訊號,這件事情似乎被嚴密的封鎖了,至少在夢瑤看來,夫人隻是沉浸在女兒出嫁的留戀與不舍之中,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這說明這一切她還蒙在鼓裏,渾然不覺,不過這一切逃不出夢瑤的眼睛。。。
再說歐陽府上張燈結彩,至新娘進門之時已是月上柳梢頭了,與相府不同,這邊倒是有些熱鬧,看得出歐陽尚書在朝中人緣不錯,大堂中酣暢淋漓盡是些道賀之詞,可誰知這些笑容底下是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歐陽南苦於應酬,或許是想借著這股勁把自己灌醉,大碗大碗的喝著,引來大家一陣讚歎,皆說‘好酒量,好酒量,不愧為歐陽尚書之子。。。’之類的溢美之詞。
再說這新娘房中,此時已漸漸安靜了下來,獨留下皓月和那紅燭高照,皓月的頭上蓋著喜帕,手指纏著絲帕,是欣喜是害羞抑或是焦急的等待著夢中的情人揭開她紅蓋頭的一瞬,皓月的心情很複雜,這種情緒從歐陽南提親的那天開始一直圍繞著她,她靜靜的聽著聲音,等待著門‘吱呀’應聲而開。。。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喜宴似乎結束了,外麵很安靜,隻有偶爾丫鬟經過的聲音,皓月有些按耐不住,可是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不能自己掀開紅蓋頭,這是規矩,在皓月的心裏,這是根深蒂固的,就算她再怎麼沒有耐心,至少這件事她不會逾越,那剩下來留給她的,隻能是靜靜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