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京,龍鼓街上。
李崇光便裝出行,與王虎頭許竹二人在鄭老四的鋪子上坐著,李崇光本就生得風流倜儻,王虎頭許竹兩人也氣勢不凡,周圍路過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不過也沒當回事,這裏可是成京,天子腳下,按明都省的話說,出門不撞見幾個官宦之後,將門子弟,那就不是成京了。
鄭老四端上幾份熱氣騰騰的豬骨湯來,還有幾份炸得金黃酥脆的油條,看起來令人食欲大振。鄭老四見到李崇光,樂嗬道:“公子今日得空,賞光,賞光。”李崇光眯起眼來一笑,調侃道:“老板手藝這麼好,本公子幾日不來,這肚中饞蟲造反呐。”
鄭老四咧開嘴笑笑,這位公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不過卻沒有尋常富貴人家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氣,反而豁達得很,每次來小鋪喝湯,總少不了客氣地放下幾塊分量不輕的碎銀子,既大方又不顯得如何闊氣,像個會過日子的。鄭老四剛好閑了下來,順嘴一問:“二公子怎地沒跟公子一同前來,不是我老四拍馬屁,我鄭老四可沒見過那麼俊俏的哥兒,要是以後哪家閨女加入公子家門,那可算是天大的福氣。”
李崇光喝湯的手微微一停,然後放下湯匙,笑道:“這家中大小事哪個不需要費心思,他呀也該出去走走,見見世麵。去了北方做些生意,短些日子可是回不來咯,不過那小子也愛你家湯汁,等他回來了,一定再來叨擾。”鄭老四聽這一番話,心情大好,也不過多糾纏,告退一聲後,轉身收拾鋪子去了。鄭老四走後,李崇光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然後一雙與慕驚年相似的狹長眸子眯了起來,顯得有些陰沉,他慢慢喝了一口湯,然後開口問道:“他在琅琊?”
王虎頭在監察司混跡了這麼些年,哪能不知道王爺殿下這次是動了真怒,沉聲回道:“是。目前除了真氣全無,身體倒是並無大礙。”李崇光拿湯匙的手微微頓了下來,然後再問道:“能恢複麼。”
這句話自然是問境界更為高深的王府高手許竹了,許竹思量片刻,臉色有些凝重道:“除非福靈心至,有巧合發生,否則恢複則難如登天。”
李崇光嗯了一聲,然後放下幾塊碎銀子,起身離開,在踏進王府的時候微微頓了頓,跟身後的許竹輕聲道:“近日本王心神不寧,想起來當年與上琅琊燒香之後,一直沒有還願,故有此感。許竹,擺好車架,啟程去琅琊。”許竹應聲而去,李崇光眯了眯眼,朝京城荀府的方向望去,眼中滿是陰沉。
王羊今日在書房中看書時,卻有不速之客來訪。
來的是一個壯年沉穩漢子,跟一個典雅端莊的女子,正是從山穀一戰之後逃回成京的武青山與如心亭。王羊見過了慕驚年獨有的令牌後,就讓福伯將二人請進書房中,明威將軍見來訪自家兒子的客人生得如此不同尋常,不由得又有幾分自得,沒有多加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