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雲想容擔憂的一切,沒有與老鴇知會留客人過夜,即便今天解釋得清,她也會被迫開始賣身生涯,南襄城垂涎她的男人不在少數,蘭亭軒沒有道理不賺這白來的噱頭,雲想容越想越慌,無助地抱住身世可憐的翠兒,竭力忍住眼淚對慕驚年說道:“公子既然付過了酒錢,那便趕緊離開,這檔子渾水公子就莫要在淌了。”她緊緊咬著下唇,黛眉緊蹙,淚水銀珠般墜落,我見猶憐。
慕驚年不明所以,苦笑道:“雲姐姐,我不過是在這裏醉了一場睡了一宿,能惹出多大禍來?”雲想容淒淒道:“對公子你來說當然不算什麼,可對奴家這便是天大的事了,還有什麼比性命清白更重要的。”慕驚年越聽越迷糊,悚然一驚道:“昨晚莫非我…”雲想容眼淚再次決堤,嫵媚妖嬈臉龐上滿是淚水,讓慕驚年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紅姨率領一眾大漢打手衝上樓來,見到慕驚年與在角落相擁著的雲想容與翠兒,紅姨的眼神毒蛇般冷冽,雲想容對視一眼後原本想要辯解的話,再也沒有力氣說出來,隻顧著瑟瑟發抖。
紅姨整理一下衣衫,上下打量慕驚年,喲,公子哥兒長得真是平生僅見的俊哥兒,怪不得平日裏自詡清高的雲想容會春心萌動,換作二十年前的自己,若是這公子急色,估計自己也就半推半就去了,收回雜念,紅姨笑問道:“公子生得好生俊俏,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啊?”做這個行當的最怕的就是看錯了眼,踏入萬丈深淵去再無出頭之日,雖說紅姨此刻心中怒火萬丈,但臉上仍然保持和藹笑容。慕驚年眼力再差也看得出來這婆娘不懷好意,冷冷笑道:“不是你家的便是,你這般醜婆娘生不出本公子這般標致人物…”
此話一出,不僅紅姨勃然大怒,就連在旁的雲想容與翠兒都麵如死灰,慕驚年這般放肆,她們倆的結局就更加淒涼了,身在肮髒晦地,見識到的可怖嘴臉與手段就越多,前些年雲想容便親眼看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逃跑後被抓回來百般折辱,最後活生生變成了失了魂的厲鬼般的枯瘦女子,在冬天大雪中,死了。
紅姨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慕驚年厲聲叫道:“把這不知死活地小子嘴巴撕了,老娘今天讓知道知道我桂英紅的手段!”
在門口看戲的十幾個彪形大漢手持棍棒呼嘯而至,這些看家護院的大漢不少是軍伍老卒,手底子功夫硬的很,棍棒撕裂空氣的聲音發出爆響,這棒子結實打下去,腦漿四濺是榜上釘釘的事,雲想容嬌呼一聲,捂住眼睛不敢再看,紅姨臉上帶著陰沉笑意看著慕驚年愣愣不動,像是被嚇傻了的樣子。
慕驚年不躲不避,就那麼靜靜站在那,勢大力沉的木棒在離慕驚年天靈蓋上三寸的地方停了下來,那些壯漢青筋暴起麵容猙獰,都沒能讓木棒在靠近慕驚年一絲一毫。紅姨在旁邊愣了一下,接著破口大罵:“沒吃飯啊,跟老娘裝什麼呢!”
那些大漢屬實是心中有苦說不出,他們被一股氣機牢牢鎖定,脊背上冷汗瘋狂冒出,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慕驚年見這些大漢不依不饒,大袖一揮,十幾個大漢被轟出兩丈多遠,靠前一些的肋骨手骨盡碎,口吐鮮血,靠後的也不好受,掙紮了半天都沒能再爬起來。
紅姨目瞪口呆地看著如同神仙一般的慕驚年,然後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慕驚年淒厲道:“你不是人,你…你..你給我等著..”說罷屁滾尿流地跑了,樓下那些打著偷偷看熱鬧的女子也被這血腥一麵驚嚇到,臉色蒼白地退開。
慕驚年輕輕走到雲想容身旁蹲在,苦笑道:“我就喝了壺酒,睡了覺,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能給我說說?”
雲想容愣愣地看著一襲紅衣的慕驚年,癡癡呢喃道:“神仙…”
慕驚年扶額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