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倉急忙問著最後一輛馬車的趕車人,其中一人站在最後,唯唯諾諾舉手示意,玉倉把他叫到跟前。
“你知道?”
“安先生半路就跳下了車,說是要去四周看看,也不讓我說,說是他會自行回去,讓我們小心謹慎行事。”那人小心翼翼的說道。
“哎,玉明,你為何不早說,安先生要是有什麼閃失,拿你是問,算了,我們進城吧!”
玉倉怒斥道,卻也無可奈何,隻得策馬向前,指揮著車隊向著玄陽城前進,此時已近黃昏,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的老長。
再說安星仁,他在半路跳下了車,一路散漫晃蕩,左闖右逛,竟漸漸靠近了天芒山的地界。四周荒無人煙,崇山峻嶺,隻有一條山道,直通天芒。
他一人走在山道上,天色將晚,山影重重,不時竟有碎石滾落,如要攻打天芒山,四處淨是埋伏偷襲之地,怕是難似攻天。安星仁腳步輕盈,踩在山道上,卻無半點聲息。
他今天憑車出莊,就是要一探天芒山,前幾次派出的探子有去無回,安星仁在天工樓時已有聽聞,這次他要以身犯險,徹底窺探天芒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色黑的很早,卻無星月冉升,四周昏暗,山石朦朧,安星仁緊了緊腰身,踏石飛身,幾個縱越竄上了山道旁的矮山,踩著高低不平的山石丘陵,一路攀上了天芒山嶺,來到了天芒山主山山腳,他一扯衣袍,裏麵竟是緊身夜行衣,再帶上麵罩,儼然夜行探子,梁上君子。
安星仁一路都沒見著什麼動靜,天芒山像是一座孤峰,人鬼不出,攀了半刻,終於臨了斷刀山門,他矮著身子隱在一處亂石堆中,眼眸放光,盯著斷刀。
此處原是閻羅門所在,被斷刀一夜傾覆,占了山門,如今那座朱漆鎏金門上額匾繡著“斷刀”兩個大字,騰猨過樹,逸虯得水。斷刀建築形似堡壘,牆為石砌,牆頭插著矛尖,牆垛架著攻城弩。此時堡內燈火早已通明,但卻寂靜無聲,仿佛裏麵空無一人,鬼魅至極。
安星仁蹲了片刻,感覺異樣,悄悄探出身子,腳步輕緩,來到了斷刀圍牆下,繞著圍牆行了半圈,半個守衛都未看見,他剛想翻身上牆,卻聽見“嗖”一聲破空響,一道飛鏢快似流行,疾如閃電,仿佛黑夜中探出的死神之手,直奔安星仁腦門飛來。
安星仁大吃一驚,心中本就有了鬆懈,飛鏢速度又極快,避無所避,他一側首,口中呼喝一聲“嘿”,勁氣外放,肉眼可見的音波如同漣漪般急速蕩出,堪堪撞到了那枚飛鏢,將就改變了些許方向,擦著安星仁額頭,釘在了牆上。安星仁額頭滲血,一道細密的傷口緩緩出現,皮開肉綻。
躲開了這一擊,未有停留,安星仁一提氣,腳尖輕點地麵,一個鷂子翻身,越過了石牆,翻進了斷刀堡壘裏。就在轉身一刹那,安星仁匆匆一瞥,十丈開外,一位青衣女子,淡定嫻雅,款款而立,站在一塊巨石之上,把玩著手中飛鏢,她青紗遮麵,看不出表情,隻覺是蒼冥裏來的幽鬼一般,端莊卻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