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數十人跌跌撞撞,有驚無險終於走下了茶山,玉紫涵臉色蒼白如紙,不住咳血,雙眼布滿血絲,由玉雷攙扶著,走在最前列。玉洺薇依舊昏迷,雖然安星仁以冥針定氣,暫時穩住了傷勢,但是洺薇氣息依舊微弱,幾乎難測。其餘眾人也是疲憊不堪,在暴風雪中強行登山,救下二人,可謂創造了一個奇跡。
他們神色匆匆,都想快點回到玉茶莊,身體雖然遭受了折磨,但是尋覓到了兩位當家,心中還是舒了一口氣。前方就是止殤亭,亭樓建在一片紅鬆林內,鬆林紅豔,棵棵俊鬆掛滿了皚皚白雪,鬆針結晶,熒光閃閃,止殤亭是一座古亭,雖有些破舊,但是雕欄畫棟,碧瓦朱簷,依舊有當初修建時的氣派。過了紅鬆林,不遠就是玉茶莊的勢力範圍。
天剛大亮,積雪封路,大家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中,並未耽擱,踏入了紅鬆林,四周寂靜無聲,萬物絕滅,隻有不時的霧凇墜地,“嘩啦”作響。玉雷走在最前麵,衣袍蓋住紫涵,嘴裏喘著粗氣,一步一步埋頭奮進。
突然,驚變驟起,隻見寒光一閃,玉雷麵前一棵紅鬆樹上倒懸下一道人影,白衣白褲,身姿妙曼,隻是手中持著一把匕首,直刺玉紫涵的後背,迅若驚鴻,快似閃電。
玉雷怒目圓睜,眼角都要撕裂了,眼看躲閃不及,他大喝一聲,不假思索向後揮出蒲扇大手,一把狠狠握住匕首,銳利的尖刀直接穿透的玉雷的右手,出現了一個血洞,淋漓鮮血順著手掌滴落到了玉紫涵刷白的臉龐。
那白衣人一擊未能得手,也不停留,撒手丟棄了那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一個鷂子翻身又隱沒到了紅鬆樹中,寒風拂過,吹落了大片雪樹銀花,此時大家才反應過來,皆驚呼,趕忙上前,將玉雷圍住,怒視四周。玉雷一把拔出了匕首,撕下一塊布條纏住手上的手掌,鮮血瞬間將纏布染成殷紅。
“是仙女池……”玉雷悶聲說道,齜牙咧嘴,手掌微微發顫。
“這幫狗日的娘皮子,竟然敢在這裏堵截我們。”玉恒咬牙切齒,狠狠對著空氣捶了一拳,滿頭蓬發都氣的炸毛了。
安星仁站在最外,緊密的觀察著四周,萬籟俱寂,安靜的有些詭異,他催促著眾人趕緊離開,出了紅鬆林,就是玉茶莊的地盤,那時才有底氣。
一行人圍成一圈,加緊了腳步,想要快點穿過林子,他們時時看著四周,以防隨時有人偷襲。直至臨近了止殤亭,一行人卻停下了腳步,望著亭子,皆麵露異色,倒吸了一口涼氣。
古亭滄桑,厚雪覆蓋,在一片晨霧中顯得朦朧神秘,此時亭中卻坐了四個人,正在溫著酒,推杯換盞。他們穿著青色毛領貂衣,戴著雪絨帽,袒露著胸脯,翹著二郎腿,一杯一杯飲著觚中美酒,嬉笑交談,仿佛並未發覺安星仁一行人的出現。
“斷刀!”
玉雷臉色鐵青,皺著眉頭,冷哼一聲,呼吸急促,手掌中的纏布在一點一點滴著鮮血,將地麵白雪都染紅了一大塊。其餘人也都死死盯著止殤亭中的四個人,紛紛握緊手中的兵器,嚴陣以待。
此時身後紅鬆樹上“刷刷”出現了七道身影,皆白衣白褲,雪紗蒙麵,或立或伏,似野獸盯著獵物般看著玉茶莊一行人。
安星仁心中暗歎,未想到仙女池竟與斷刀沆瀣一氣,趁著玉茶莊低迷,謀劃了這場截殺,此刻怕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