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山地道中,安星仁一馬當先走在前頭,其餘眾人戰戰兢兢擁擠在一起生怕走丟,地道中雖然一路點起壁油燈,但依舊昏暗無光,陰氣沉沉,時不時發出石板磚破碎之聲,地麵凹凸不平,修建的有些年頭,破敗不堪。
安星仁腳下探試一路摸索,生怕地道中暗藏機關,幸好一路走來沒有碰到什麼危機。剛開始地道平坦,未有起伏,行了一段距離,地勢陡然升高,地道也不再是鋪設的板磚,而是碎石,崎嶇不平,大夥深一腳淺一腳慢慢攀爬,時而地道寬似石堂,時而窄如蠅洞,好似在爬山登頂。
“再走下去,怕是要走到山頂了。”
“就是就是,我們現在豈不是在山體內部向上攀爬麼,會不會有塌方?”眾人皆議論,神色難辨,語氣緊張。
“吵什麼,都走到這了,還能回頭,隻得硬著頭皮再爬。”
玉雷怒斥道,他的體力驚人,力能扛鼎,在玉茶莊少有敵手,故此很有話語權。眾人也不再嘀咕,埋頭行進,一時間氣氛略有沉悶,隻聽見腳踩碎石發出的“咯吱咯吱”聲。
安星仁一路也不發話,眼光四方,心思敞亮,發覺這條地道或許是原住民開挖,用以祭拜,朝奉天神,可惜不知為何,中途未能修葺完成,隻是打通了。
走了也不知多久,前方隱約泛起朦朧模糊的白光,氣息清朗,有陣陣冷風吹襲,眾人加快腳步,衝向道口,安星仁第一個踏出地道,白光閃眼,不可直視,裂骨寒風紮刺著皮膚,像是要把人割碎。
終於出了地道,安星仁卻被眼前景象驚呆,他們此時站在一處斷壁之上,腳下是萬丈深淵,仿似洪荒猛獸,張著血盆大口欲要吞噬天穹。頭頂山壁陡直,壁岩光滑,空無一物,卻如被一道天劍力劈而下,削岩斷壁,斬出天壑。
而在山壁對麵,飛雪朦朧,恍惚間似乎盤坐這一尊大佛,矗立於天地之間,大佛洪武逶迤,俯視蒼生,手捏金剛自在印,神情肅穆,寶相莊嚴。
跟在安星仁身後的人也出了地道口,皆瞠目驚呼,更有甚者跌坐在地,舌橋不下。
“哎呦個天,到底是走到了啥地方。”玉雷驚歎
“謔,平日也上過茶山山頂,從未見過如此奇地。”性格較為沉穩的玉田也暗自咂舌。
眾人皆由驚轉疑,交頭接耳,問及所知,安星仁環顧四周,他們目前站在不足寸方的山壁平台之上,麵前懸崖峭壁,飛雪連天,前行之路阻斷,如若沒有去路隻得無功而返了。
“我似乎有所印象,曾與星河大爺上山追捕過他的獒犬,在山南的登雲頂附近似乎經過一處險崖,當時見崖下霧障蔽日,煙雲阻塞,又一心記掛獒犬便未曾放在心上,現在想來,難道我們在這處險崖之下?”一位年歲稍長的漢子臉色沉重,忽然開口。
“你這幺漢,怎不早講,說的也是放屁,又沒個正經法子找個出路。”玉雷嗆口。
開口之人年歲雖大,輩分卻是老幺,被玉雷嗆了一句,頓時臉紅耳赤,幾欲發作。安星仁倒是聽得真切,回頭看著老幺,開口問道:
“玉恒大哥,這登雲頂地勢如何?”
“哼!”
名為玉恒的大漢瞪了玉雷一眼,才答道:
“安先生,這登雲頂是山南最高處,山勢筆直,高可摘星,幾乎沒有山路可行,隻能一路攀岩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