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玉階白露(2 / 2)

清晰的字句隨著冷風散步開來,黑衣人卻加快了動作,紫奴一個沒留神,臂上挨了一刀,吃痛,驚呼一聲,揚臂反擊,鮮紅的血色順著紫色的紗衣流下來,強烈的腥味在衣衫間散步,子矜感到胸腔傳來一陣濃重的嘔意,咬牙忍住,手心卻已經滲出汗來。

官兵們聽子矜這樣說,未免將信將疑,隊伍裏的秩序微微散亂,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幫忙。

是啊,安王爺的故交怎會和他們眼中的賊子混在一起呢,若是就錯了人,有誰能當得起這個責任?

紫奴和紅奴漸漸支持不住,子矜聽到她胸口跳得飛快,隱隱的額前已經滲下汗來,身體與極不舒服,柳師師急忙從身後扶住她,她咬了咬牙,又喝道:“狗奴才,吾等若是出了事,你們負得起責任麼?”

話一落地,官兵人群裏又是一陣騷動,的確,若是她們真是王爺故交,他們見死不救,上麵追究下來,他們一樣無法負責。似乎都想到這點,有幾個不由上前邁了幾步。

黑衣人步步逼近,紫奴胳膊受了傷,護不周全,被黑衣人鑽了空子,待回過神來,已見那黑衣人的劍對著子矜直直的刺了過去。

子矜也是一驚,這才明白這些黑衣人都是衝著她來的,刹那間腦中閃過數張臉龐,似乎又回到獵場上那一幕,雪白的衫子和鮮紅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胸腔腫脹,卻已經躲閃不及。

冥冥中,耳旁傳來幾聲叫喊聲,隻覺得遙遠。

“矜兒!”也許是做母親的本能,柳師師反射性的護在子矜胸前,那劍狠狠地刺入,利器和肉體摩擦的聲音傳進耳畔,魔音般的頭皮一陣發麻。

疼痛卻不是從柳師師身上傳來,那劍深深刺進紫奴肩上,殷紅的血色順劍流出,滴滴灑落,紫奴的臉色白如紙。

“受死吧。”

紫奴杏目圓睜,銀牙一咬,舉見刺向那黑衣人腹部,黑衣人躲閃不及,情急之下撒了手中的劍,劍刃刺空,紫奴卻失了力氣躺倒在柳師師懷中。

“紫奴,你怎樣?”柳師師急忙抱住她,低聲詢問,紫奴虛弱的掙紮起來,咬著牙道:“副尊主,將奴婢身上的劍拔下來!”

“這……”柳師師看了看她肩頭血流如注的劍,微微遲疑。

“娘,拔劍!”

子矜咬著牙冷冷盯著有攻上來的黑衣人,麵無表情的開口,現在隻剩紅奴一人在低擋,若是那些官兵在不出手,四人隻怕要命喪於此。

柳師師不再遲疑,單手握劍猛地拔出劍,帶著濃重血色的劍在夜色中發出殘忍而邪佞的光,紫奴以劍做指,指向攻上來的黑衣人,怒道:“來啊!”

子矜不由側目看她,伸手握了柳師師的手,淡笑著呼喚:“娘……”

柳師師手上還沾有粘稠血液,她自然明白子矜心中所想,也握緊了她的手,二人並排與紫奴紅奴站在一起,嘴角含笑,笑得淡然。

風依然吹著,重重包圍中,四個女子依風而立,娟衣素手,美的驚心動魄。

這種時候,母女倆能死在一起,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刀劍無情,黑衣人依然在不懈的攻著,紫奴和紅奴戰鬥力大不如方才,帶著殺意的刀刃幾次經過子矜頸旁,鮮紅血液順著頸流下來,四人圍成的圈子卻被他們逼得越來越小。

這時,一隻響箭劃破長空,淩厲殺來,一劍刺入正要偷襲子矜的那個黑衣人胸口,那人直直倒下,一箭斃命。箭翎隨風飄動,盡頭,刻著一個蒼勁有力的字“安”。

為首的黑衣人大驚,放眼望去,不遠處大隊人馬朝這個方向行來,心道不好,急忙大喝:“撤!”話一落地,黑衣人們互看幾眼,飛身撤去。

官兵們這才回神,急忙去追,卻哪裏還有他們的蹤影。

遠處,一個白色身影在重將擁簇下緩步行來,麵容冷峻,氣宇軒昂。

他將手中的弓交至手下手中,在離四人幾步處停下,卻不看四人,略微偏頭,看向站在一旁停滯不前的官兵們。

那些官兵大多信了子矜的話,有些心虛的急急下拜,眾人齊喝:“見過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