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一年,海瑞還隻是一介縣令,不過沒人能想到這個舉人出生的官場新丁會曆經四朝,官至二品,青史留名。嘉靖四十一年,汪直已經被斬了三年,東南沿海的情況還是一片糜爛,海盜倭寇猖獗。嘉靖四十一年,蕭瑾一身奇裝異服,穿越四百多年來到杭州府,麵目呆滯,舉止怪異。
初春的杭州天氣還有些陰冷,不過這都沒什麼。蕭瑾此刻已經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想的不應該是自己怎麼來的,而是自己怎麼活下去。穿越而來的他從二十六歲的成人一下子變成了十一二歲的孩童。這無疑加重了他活下去的所要付出的努力。還好聽周圍人說話現在是明朝,而明朝的知識自己多少知道一些,這算是不是金手指的金手指了。其實在蕭瑾看來,能穿越就是最大的金手指。
蕭瑾向旁邊看了一眼,看著古色古香的建築,再看看周圍指指點點的人們,他快步離開。跑到一個無人的小巷子,他才坐下來開始盤點自己身上的東西。
錢包一個,包括信用卡和現金,沒用了。珍珠兩個,是去商場陪老媽買衣服搞活動的獎品,不值錢。一身休閑裝,不能穿了。兩克河豚毒素,這是自己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現在嘛,嗬嗬。
蕭瑾大學畢業之後謝絕了導師推薦,也沒找工作,而是回來幫老爸打理魚塘。明麵上蕭瑾科學養魚,收入也不錯,暗地裏他卻在非法提取河豚毒素。國際上純品的河豚毒素已經可以賣上二十萬美金一克的天價。而蕭瑾提純的精品,也能賣到五萬美金。本來他是打算收手不幹的。設備儀器已經處理了,漁場下的實驗室被他改成了倉儲室,漁場也打算賣掉,他最近在複習教師資格招聘的教科書,手裏這兩克是最後的河豚毒素。沒想到在最後交貨路上出現了意外,走著走著居然走回了明朝!好在家裏還有小弟,自己留的錢給爸媽養老不成問題,想到這裏蕭瑾長歎一口氣,心情有些低沉。
蕭瑾將錢包,河豚毒素收起來。拿起那兩顆珍珠向當鋪走去。雖然是人工養殖的小珠子,不過在明朝,相信還值點錢。自己在明朝的夥食費就看著兩顆小珠子的了。
昏暗的當鋪裏,蕭瑾隔著高高的柵欄踮著腳尖看著拿著兩顆珍珠的老頭。滿麵紅光看不出一絲皺紋,看來當鋪的生意遠不像外麵看上去那麼寒摻。
“珠子不錯,就是有些小,八錢銀子我收了。”老者眯著眼睛看了看說道。
“行,八錢就八錢。”蕭瑾也不多話,直接說道。
“淡黃色珠子兩枚,顆粒圓整,有寶光,上品。死當,八錢銀子。”老者高唱一聲,然後收起珠子,扔給蕭瑾八錢銀子便不再看他。一般來當鋪的人,不是臨時周轉的富家子或者商人就是敗家的玩意兒或者小偷,老者顯然將蕭瑾歸到後兩者去了,問也不他直接死當。
蕭瑾也沒所謂,八錢銀子雖然不多,但夠他賣身衣服找些吃食。然後再想辦法解決身份問題,據說在明朝可是有嚴格的戶籍製度的。
出了當鋪,蕭瑾就直接進了成衣店。不一會兒,一身平民打扮的蕭瑾就出現了,隻是一頭短發有些紮眼。蕭瑾也不在意,低喝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展顏一笑,自己已經有了主意。
沿著街道逛了一圈,蕭瑾像個土包子進城一般東摸摸西看看,很是好奇。周圍人看他一頭短發也都是一笑了之,看來是個剛下山的和尚,沒見過這麼熱鬧的街市,好奇點也在正常。
逛的累了,蕭瑾來到一處茶樓。要了一壺茶,一碟花生米,蕭瑾一邊聽著周邊的人說話,一邊享受這別樣的下午。
“砰,昨天我們講到,魔教在華山和五嶽劍派大打出手,死傷無算,之後一蹶不振。不過之後,任我行執掌魔教,帶領魔教再次崛起。先後圍攻了武當和嵩山,之後從容退去,武林從此多事。”一位老者手拿驚堂木說道。
“咳咳咳,”蕭瑾聽到這裏一下子被嗆到了,“老先生,你說的魔教,就是日月神教?”蕭瑾不確定的問道。
“不錯,”老者看了周圍一眼,然後低聲道:“這魔教又稱日月神教,據說它的前身,便是明教!”說罷,還看了周圍一眼。
“那後來呢?”蕭瑾又問道。
“今天我們就來講,魔教如日中天之際,為何沒有沒了五嶽劍派!”說罷,老者便押了一口茶然後開始緩緩道來。
原來魔教東方不敗做了教主,華山派經過劍氣之爭也隻剩下大貓小貓三兩隻。嵩山派倒是好生興旺,網羅了不少好手,特別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更是逼退了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可謂威名赫赫。而他更是彙集本派殘存的遺老,搜集本門劍招,然後去蕪存菁,將本派劍法整理完整,是嵩山派崛起的大功臣。
蕭瑾回憶自己腦中笑傲江湖的情節,東方不敗兩年前做了魔教教主,而對比任我行被囚禁十二年,那麼現在應該是笑傲劇情開始前十年。估計現在令孤衝剛拜入華山吧,聖姑還是個和自己差不多歲數的小姑娘。想到這裏蕭瑾不由得一笑,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雖說每個男孩子心裏都有一個武俠夢,可蕭瑾顯然沒想要去摻一腳。想想前世自己冒著進監獄的風險提取河豚毒素,想的不就是自己一家能過上好日子嗎?武林中再威風八麵,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看看左冷禪,任我行,東方不敗,嶽不群,有一個善終嗎?甚至笑傲第一人風清揚,最後不是孤老一生?這不是蕭瑾的追求。
蕭瑾有自己的打算,武是要練的,不過不是現在。現在他連個身份都沒有,人家是不會收他的。他現在要做的是要找個工作活下去,然後再想辦法。想到這裏蕭瑾不由得一陣輕鬆。收回思緒看著眼前已經空了的碟子,蕭瑾結了賬,出了門,迎著夕陽向外走去,要找個地方對付一晚了。
第二天一早,蕭瑾便出了門開始找工作,無奈年紀實在太小,人家一看他就拒絕了。有幾次要不是蕭瑾反應快,估計就被拍花子的捉去了。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蕭瑾摸摸饑腸轆轆的肚子,苦笑一聲,來到一處茶寮坐下。
“老板,來一份洋蔥麵。”蕭瑾喊道。
所謂洋蔥麵便是白水煮麵,不過放了些蔥調味,蕭瑾吃了兩嘴便沒了胃口。想想口袋裏的銀錢,蕭瑾咬了咬牙,還是吃了起來。
“老板,和你打聽一下,這附近有什麼地方是要我這種小孩子的。”蕭瑾吃完抹了抹嘴說道。
“小和尚這麼小便出來做工了嗎?有倒是有,前麵醫館便是要小孩子做學徒,你倒是可以試試。”茶寮的老板說道。
“恩,寺廟糟了倭寇,我是藏在米缸裏才躲過去的。”蕭瑾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