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得近了,慕伊湘才看清了那兩人的麵貌,倒是兩個風姿絕倫的妙人。那藍衣女子年齡和慕伊湘現在的年齡差不了多少,但聽剛才她對自己所說的話,好像年齡還是比自己大的,不然也不會叫自己作妹妹,眸若秋水,膚如凝脂,纖腰楚楚,端的是一副溫婉柔弱之態,但她剛才的口吻已經出賣了她,也不過是一朵偽白蓮罷了。
粉衣女子年紀比較大了,眉宇之間與那藍衣女子有神似之處,卻是國色天香之貌。梳著繁複的發髻,插滿了各色珠翠發簪,上麵鑲有的瑪瑙,翡翠等寶石不計其數,顯出一副雍容華貴之氣,那粉色雖然是淡色,上麵卻紋著複雜的花紋,不僅不會有違和之感,反而相得益彰,如果把秦夫人比做一朵高潔素雅的梨花,那這粉衣女子就是一朵華貴牡丹,活色生香。
不過這對剛剛看過自己容顏的慕伊湘來說,看到她們的容顏瞬間就覺得黯淡了不少。“奴婢給二夫人,二小姐請安。”阿茵看到她們,連忙行禮,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對這二人的態度還是挺冷淡的,估計其中是有一番緣由吧。
“嗬,妹妹氣色挺好的嘛,看來這一場大病是快好了。”藍衣女子嘴角一彎,笑得溫順動人,可是從她嘴裏說出的話卻帶著一股怪味。慕伊湘端詳著眼前這位女子,嗬,裝得柔弱有什麼用,三言兩語不還是暴露了自己的本性,這類女子不都是這樣,拿自己的眼淚去蒙騙別人,博得那些男人的憐惜,說實話,她最瞧不起這種人了。
不過想歸想,在短暫的沉默後,她吐出了一句雷死人不償命的話:“我認識你嗎?”這話說得是不假,她還真不認識這女人。
那藍衣女子頓時臉黑了一半,正待再開口,旁邊的粉衣女子卻搶先開口了:“璃兒,你怎可說出這樣的話,冉兒好歹也是你二姐啊,怎能這樣沒大沒小!”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雖無半分的淩厲,卻讓慕伊湘覺得她是在責怪自己,憑她的直覺來看,這女人不簡單。
“二夫人,其實是這樣的,小姐自從生了那場大病之後,她的一部分記憶失去了,如今便隻記得老爺和大夫人了,因此不大記得夫人您們了。”阿茵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哦,原來是這樣。”二夫人倒也沒計較慕伊湘沒有行禮之事,反正在她見這丫頭寥寥無幾的幾次裏,這丫頭就從沒對自己行過禮,於是她把這一切都歸結成了一個原因,那就是慕伊湘不知禮數。
“看來妹妹的病也不是完全好了,沒了記憶日後恐多有不便,妹妹與我手足情深,看到妹妹這樣,我心中也甚是難受,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妹妹的。”二小姐這話說得是動聽,可她嘴角那抹轉瞬即逝的陰險卻沒逃過慕伊湘的眼睛。
手足情深,這話也虧得她說得出來,真是厚臉皮,阿茵在心中默默地說道,臉上也更是不屑了幾分。
“你這丫頭,什麼表情,別拿你那臭臉對著本小姐!”二小姐氣急敗壞地道,反了天了,連一個婢女也敢對她甩臉色,反正現在也沒其他人,在來之前她們已把婢女屏退了,那她也不用再維持什麼賢良淑德的形象了。
“二小姐,奴婢就是這樣的表情。”此時阿茵的神情明顯就是‘我就是這樣,你有本事來咬我呀。’其實吧,她也不想給自家小姐惹麻煩,可是聽到這二小姐的話她就想吐,太假了。
“你……”二小姐馬上就按捺不住了,伸出手來就像打人,卻被一隻纖纖素手給攔住了,“慢著,二小姐,你要欺負我的丫鬟好像還沒經過我的同意吧,這麼貿然出手豈不是有失了你大家閨秀的氣度。”一直站在旁邊看戲的慕伊湘卻在此時出聲了,雖說她與阿茵還沒相處多久,可是她卻認為阿茵是真心地待她的,她看人一向很準,因此她不會任由別人來欺負阿茵。
“是啊,冉兒,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動手,實在太沒有教養了,還不快停手,好歹這丫頭也是帶在璃兒身邊的,你這樣做豈不是傷了你們姐妹的情分?”旁邊的二夫人也開口了,話語聽著像是規勸,可慕伊湘卻從裏麵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特別是她把‘帶在璃兒身邊’這幾個字特地給咬重了,更是讓慕伊湘覺得這是在諷刺她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二小姐顯然也是聽出了這層意思,慢慢的放下自己的手,得意地笑道:“是啊,我怎麼能和一個奴婢慪氣呢,她好歹也是妹妹的貼身丫環,雖說言語是不敬了些,可我也不能這麼斤斤計較,免得讓我們姐妹生分。”哦,是在玩雙簧嗎,那她也不介意和她們玩玩。
“唉,我這丫頭也是有些不懂事衝撞了二小姐幸虧你及時收住了手,不然事情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也多虧了二夫人您,把二小姐教育得如此有教養,能控製自己的脾氣。”慕伊湘邪邪的笑道,她既沒叫二小姐為姐姐,也沒叫二夫人二娘,顯然是沒有承認她們,她也特地在‘有教養’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凡是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她話語中的不屑,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話一出,二夫人的臉也有點掛不住了,但到底是心機頗深之人,臉色稍微一變後便又恢複了原狀,快得讓人覺得這隻是錯覺,隻是她看慕伊湘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探究與謹慎,想來也是對她留了個心眼,不過,這又關乎自己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