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疲憊的身體微醺的腳步順著白象湖回校。雖逢周末學生多半回家但學校門口仍然門庭若市,尤其毗鄰的那條名叫納龍掌的長巷口,叫嚷聲、笑罵聲、鍋鏟聲、飲酒聲不絕於耳,一股濃烈的蒜炒味喚醒潛伏的餓意,剛才光顧陪酒未能吃盡興。---“咦!那對傣族夫婦為何今晚沒來?”十字路口有對傣族夫婦幾乎每晚來賣燒烤,烤技嫻熟烤味上口,可惜今晚因故沒來。納龍掌巷口也有對燒烤夫婦,女的傣裙加身喬裝傣婦以掩耳目好賣燒烤。柳一凡看出伊實為贗品。因為真正傣婦說話向來口齒不清語焉不詳仿佛香港明星講國語。而眼前這烤婦字正腔圓!再者,據說巴爾紮克是發現法國婦女的哥倫布,而柳一凡對傣婦也有獨到的發現—一般年過五十身材才臃腫走樣,而眼前這烤婦不過30出頭身形卻已臃腫如韓紅!
最後買了幾串愛吃的聊以果腹,還到對麵有名的冷飲店“懶鬼坊”買杯香芋珍珠奶茶。
校園內,月無名、風無姓,一隻寂寞蟋蟀坐在宿舍大門前的乒乓石桌上吟詠引偶!
郭恒在鼓搗一個白色鐵皮箱盒,見柳一凡回來忙收起來鎖進木箱。郭恒是202寢室最怪異的人,仿佛古龍筆下冷漠劍客西門吹雪言寡行孤。他雖然對那鐵箱很好奇卻不好相問,寒暄之後便無語。
翌日。郭恒早早就提著鐵箱出去了。柳一凡也被歐燕喚醒開始為她倆的“02”基金添柴加薪。自入初中始每逢周末或短假她倆便在公園或集貿市場擺野攤替人理發,三年下來竟積攢了近三千元。歐燕說這是隻屬於她倆的私人基金,名曰“02”基金,柳一凡覺得這名字莫名其妙。
“02基金?沒頭沒尾的又沒特別意思。”
“這名字當然不是胡亂取的,其實它有兩層深意,是我想很久才想出來的,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吧!”
在離校不遠的孔雀湖忙碌兩日02基金再添新金。
高中周日晚自習最忙碌,因為各科作業須在翌日前交齊。這晚,眾生正安靜地伏首疾筆,忽聞一條噩耗:明日開始赴軍區進行為期15天的軍訓!這通告仿佛一條訃告引教室裏一片嘩然,咒罵者有之“有個屁用,全是那些沒用的原地踏步和正步,誰出的鬼政策真想用一萬個原地踏步踏死他!”。擔心者有之“聽說那裏沒澡洗,飯也吃不飽,出來以後個個像濟公一樣又髒又瘦。最恐怖的是聽說教官會打人,連女生都不放過。”。幸災樂禍者有之“你知道嗎,弗洛伊德說看別人出洋相而萌生快感其實是潛藏在我們每個人心底的隱趣,軍訓就是個好時機!你會發現有人走正步像香港警察一樣同手同腳。你會看見有女生受不了暴曬哭鼻子或中暑昏倒。我聽一個師兄講他們班有個人正好感冒無意摸了下鼻子就被教官搧巴掌把鼻涕搧到旁邊同學臉上。不知道這次會有什麼好戲看呢?”。
苟史和柳一凡倒是出奇地安靜,苟史去年才訓過,柳一凡則覺得無所謂,反正不是軍訓就是上課,軍訓誠可憎,上課恨更深。索性換地方受別的苦,好歹有新鮮感。發迷彩服時又引來一片噓聲,因為校方強製學生自掏腰包。
回宿舍後大家紛紛試裝,苟史戲癮發作一臉凶相佯裝教官竭力吹口哨厲聲喊道:“你們來到軍營就是士兵,給我精神點,別像個偽娘似的。Doyouunderstand
?”
“yessir!”孟曉君黎虎龐汪涵刀應華會意煞有介事排成一排。
“Ican‘tsee.speaklounder!”苟史吼道。
“yessir!”四名“士兵”聲嘶力竭幾近咆哮。
“報告教官,請問軍訓有什麼意義?”孟曉君踏步向前昂首敬禮。
“意義可大了,現在如果不好好學習強身健體,將來就沒有資本當一個納賄、納妾、不納稅的合格貪官。”苟史邊伸食指戳孟曉君額頭邊教育。
“報告教官,我有一個星期沒洗澡了,一星期沒換內褲實在難受該如何是好啊?”黎虎訴苦。
“這好辦,把內褲翻過來再穿一星期到時軍訓也就結束了,學校把軍訓定為兩個星期其實就是為了遷就同學們的內褲問題,學校良苦用心可見一斑!”
“報告教官,學校發的解放鞋鞋底太薄軍營小賣部又買不到鞋墊請教官幫我們解決問題。”龐汪涵提了一個大家都關心的問題。
苟史若有所思隨即答道:“這個問題也不難解決,你們可以用衛生巾嘛,其形狀與鞋墊大致無異,不僅可以吸腳汗去腳氣而且有一種獨特的舒適感,實在是各校中學生軍訓、郊遊必備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