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戶籍二元製使城鄉矛盾像婆媳矛盾一樣尷尬，柳不竹出身農村，加之天性敏感得像張衡地動儀，自進城求學開始便刻意掩飾身份，無奈農村學生就像《聊齋誌異》裏那些狐妖變的美女總有原跡可循,民族生講漢語更仿佛香港明星講國語滑稽可笑。好在他發現一個道理：自然社會存在維持生態平衡的生物鏈，任何生物都能在此鏈中找到平衡。原來人際關係中同樣存在維持人際平衡的人際鏈，無論你身份如何也能在此鏈中找到平衡。起初他擔心膚色，膚色是種族歧視的根源，所以白膚的歐洲人看不起黃膚亞洲人，亞洲人瞧不起黑膚的非洲人，可憐非洲人找不出瞧不起的人。可柳不竹找到了，他上鋪布國棟讓他知道“黑外有黑”；還擔心身材，男人太瘦跟女人太胖同樣尷尬。孟曉君可謂瘦骨嶙峋，對麵健碩的黎虎可以拿他當牙簽用。孟氏的存在是不竹生理和心靈的慰藉；最擔心的莫過於身份，好在如今農村孩子智力普遍提升竟也有不少考入芸中的，202就有三個－－－布國棟、龐汪涵、未還俗小和尚刀應華。
由於空間不足一班被安排在毗鄰男生寢室一棟陳舊實驗樓三樓。實驗樓背倚男寢室洗漱間，時有尿味襲鼻。看來房屋閑置許久牆角都結了蜘蛛網，鄰屋是生物標本室用福爾馬林泡著許多人體器官。尿騷味合著藥味在空氣裏彌漫，加上背麵居民樓擋陽，這間教室越顯得陰森恐怖，拍鬼片可在此選景。
校方派了個叫程秋的英語女教師任一班班主任。程秋小圓臉膚色白皙，嘴角微揚好像在跟誰賭氣，說話半英半中：“OK！everybody動起手來清掃清掃教室！”
學生沒想第一天到教室就要勞動心裏都怪校方狡猾事先沒清理所以毫無動手之意，動口的倒不少：“憑什麼呀，我們交那麼多錢學校怎麼不請人來打掃？”，女生也嗔怨：“哎呀我才洗過澡呢，回去又要重洗了”，還有幾個買讀生分低膽大：“我是買讀的交了5千塊沒想到第一天就要大掃除，我好冤呀！”
程秋沒想到學生反應這麼大一時手足無措，這時201寢室有個男生奮然而出拿起掃帚帶頭清掃，她感動得恨不能宣布：“好！這位同學你以後就是一班班長了。”既然有人領頭眾人隻好飲怨隨掃。
掃畢休息片刻待擦洗的課桌幹了眾人開始選座位。柳不竹打算坐一排，這也是父親的意見，說這樣方便學習同時利於跟老師促進關係。不想苟史卻來勸阻：“別坐這裏，一排是風水最差的位置。”
“什麼？這也講風水的嗎？”
“當然啦，選座位和選靈位一樣都講究風水。坐一排不僅經常被老師提問還要叫去擦黑板領粉筆同時要忍受粉筆灰，最慘的是我以前上縣小坐一排當時有個數學老師，長相酷似大力水手老婆奧利普兩唇肥厚講課口水四濺，就像《星際爭霸》蟲族裏的口水機。你懂我意思嗎？”
柳不竹笑說自己受了九年義務教育竟沒領悟這道理實在白讀了。結果他倆選了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