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兩千五百米。

類似羅盤的顯示屏上,象征著生命體的綠點猛然消失,眾人呼吸一窒,紛紛扭頭看向淩戕爵。

是退?是進?

三條道路,沒有了指引,該何去何從?

因地道沒有修整,濃烈的土腥味縈繞在大家的鼻息之間,叫他們身上有種黏糊糊的感覺,“將軍?我們現在?”

淩戕爵感受著從道路那頭吹來的土腥味,心下沉吟了片刻,也不多加解釋,隻開口道:“我一路,剩下的人兵分兩路,若是現有什麼不對,不要輕舉妄動,注意聯係。”

“是!”

沒人知道黝黑的地道裏麵會生什麼,也沒人知道它的盡頭有什麼,可在場的人都是身經百戰出來的鐵血軍人,這點東西在他們眼裏,不過是家常便飯,著實沒有什麼好怕的。

隊伍分配完後,眾人各自往自己所屬地道進去,前一分鍾還顯得熱鬧的交叉入口瞬間恢複了平靜,唯有三個黝黑的洞口靜靜地待在那兒,而洞口之內則生著各自不同尋常的經曆。

第二條地道內,淩戕爵已經走到了底,一腳踏出洞口,整個視野瞬間變得遼闊無比。

在他的麵前,是一個向下凹陷的巨大平地,粗粗地望去,一眼看不盡全景。

身前一條石梯,從上而下延伸到平地之上,又蜿蜒著一條道,通向那平地的正中央。遠遠望去,隱約可以看到那兒似乎建造著一個巨型廣場,占地極廣,也不知是拿來作何用處。

他眉頭一皺,眼前隻有這麼一條路,心知不可能退回,幹脆順著石梯便走了下去。

石梯之上,每隔幾處便有道道血色痕跡,有些顏色豔麗似剛撒上去不久,有些則顯褐色,怕是有些時日。淩戕爵腳步穩重地一步步拾級而下,到了石梯底後,約莫橫過半個平地,來到廣場之上。

近看的廣場又與在高處俯望有些不同,若高處看來,這廣場隱隱約約半遮半掩,叫人覺出一種淡淡的莊重不可褻瀆之感,那這近看,便給人一種詭異沉重的不詳來。

廣場中間,石梯上的血色痕跡在這裏竟成了主要色彩,濃重的血腥味異常刺鼻,讓淩戕爵不由想到戰場,端看這一場景,就可以想象出這裏曾經生過多麼駭人的慘劇。

壓下心中疑惑,他繞著廣場踱步而行,將目光所及之處皆記入腦中,倏爾他停下了步伐,望著眼前的一切,饒是鎮靜如他,也忍不住麵露些許震驚。

距離他百米處,橫七豎八地躺著多具屍,僅是他目光所能略及之處,便有近千具,可想他看不到之處,又有多少。

每一具屍的死態皆不同,有些屍破碎不堪,零零碎碎的隻剩些許肢軀;有些屍沒有上半身,被攔腰折斷;有些則像是被對半切開,死相怖人,但所有的屍都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被虐殺。

祭祀?

不是很像。

淩家千萬年的曆史,是星際時代中掌握繼承著古地球的古老文明最完整的家族。對於祭祀一,淩戕爵雖不通曉,但也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