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妃看著李美人手中拿著的那朵菊花,剛才還鮮豔美麗的很,這從花叢中剛摘下來不一會的功夫就顯得有些枯萎。神色不禁黯淡下來。
“你本不該把它摘下來的。”陳妃的語氣很輕很淡,一點不像她平時刁蠻跋扈的樣子。
李美人看陳妃今天的行為舉止實在有些奇怪,本以為她是個刁蠻任性的人,卻沒想到她也有心思細膩的時候。看來任何人都有兩麵。或許,平時她那個樣子並不是真正的她。想到這裏,她不禁覺得以後自己在她麵前要更加謹慎些才好。
陳妃之所以忽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並非是李美人想的那樣,而是因為她想到了當初和龍天翎在禦花園中初遇時候的情景。
那是一個春季。禦花園中的百花開得很好,到處可見五彩斑斕的蝴蝶在花叢中流連嬉戲。她拿著一個網兜在花叢裏調皮的捉著那些彩色的蝴蝶。當走到湖邊的時候,腳下一滑就要掉到湖裏,不想這時忽然出現一個身著白衣的翩翩男子救了她。
那時她隻有十二歲。
但白衣男子把她抱在懷的那刻,她就已經決定,今生除了他絕不嫁別人。
後來,她知道救她的那個白衣男子竟然是她的表哥——龍天翎。
她就央求她的父親,說一定要嫁給他。
在十五歲的時候,她終於如願以償,嫁給了他。
龍天翎一直對她很好很好,直到童瑤的出現。
一想到童瑤,她就恨得牙根癢癢,恨不能立時把她千刀萬剮。她從悲愁的情緒中回來,又恢複了以前飛揚跋扈的模樣。
花叢旁的李美人靜靜地看著陳妃的神情變幻,心裏在默默地盤算著什麼。
花朵雖然開得嬌豔美麗,兩位卻都無心觀賞。一個悲愁,一個算計。
嬌顏花兒為誰開?心傷,無處賞。
說的是花,其實也是她們。這後宮中,有多少美麗嬌豔的花無人欣賞,而隻有默默凋零?
兩人在園中靜靜出了會神,便扶著各自的侍女沿花徑回宮。不巧,她們正好遇見了來禦花園賞花的飛花和她的侍女環兒。
“陳妃娘娘吉祥,李美人吉祥。”飛花躬身向陳妃和李美人行禮。
站在陳妃下側的李美人卻冷笑起來,她斜睨著眼,“喲,妹妹這是怎麼說的?我們現在同為美人,我可不敢受你這樣的禮。”
飛花從一個低等的奴婢一下躍居美人之位,這種大的新聞,宮裏自然是人人知曉。更何況是一向消息靈通的李美人呢?
陳妃的臉色也不好看,皇後那個心腹大患還沒有除掉,這下皇上又封了一個美人,而且她還隻是個卑賤的奴婢。
她雖知帝王心難測,但想若不是這起不要臉的賤婢勾*引,她的天翎表哥並不會這麼快變心。抬眸冷凝飛花那副嬌花照水的俏麗模樣,抬手狠狠地扇了過去。隻聽“啪”的一聲,飛花嬌嫩的臉上便多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巴掌印。
“這就是你勾*引皇上的下場。”陳妃冷眸盯著飛花嘴角那抹鮮豔的紅,甩頭離去。李美人走到飛花麵前,嘲諷的笑道:“喲,妹妹,陳妃這巴掌打得可不輕,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的俏臉呀。”
“美人,你沒事吧?”看她們走遠了,環兒看著飛花嘴角的血擔憂的問。
飛花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她們消失的方向,狠狠咬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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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幽幽,鳥兒的啼叫聲讓翠竹苑更顯幽寂。園裏開的花兒也早已被秋風掃落,隻剩下滿園的殘葉落花。
正因為這樣才使園裏今早搬來的秋菊、海棠看來格外的嬌豔美麗。其它的倒沒什麼,其中的幾盆綠菊,看來如“春水綠波”,童瑤很是喜歡。站在園中貪看,不覺就忘了時間。直到自在出來尋她去喝安胎藥,她才扶著自在的手慢慢的進了屋。
安胎藥早就被太醫院的人送了過來,放在那裏已經有些微涼。自在端起來試了下溫度,“娘娘,藥已經有些涼了,讓奴婢幫您去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