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王01
學校上課的鈴聲有點刺耳,餘門釋在其他學生組團上廁所的幾分鍾裏來到了教學樓後方,前麵是學校機房。
在樓梯的拐角,一名學生攔住了他。不,準確的說是這名學生的目光使餘門釋不得不停下腳步。
“餘門釋,”學生說:“你要想好了,再往前踏一步,就很難出來了。”
餘門釋心中發怔,表情不變,一副聽不懂她所說的樣子。他抬頭看了看教室的門牌——Y2,是學校機房,沒錯。
餘門釋再望過去時,學生把目光別到一邊,再往下看,她就閉上眼不再說話。
餘門釋聳聳肩,心想:最近二次元泛濫,連學生幹部都染上中二病了嗎?
學生身靠機房門的牆,隻需轉頭就可看到裏麵有個少年,從某個桌子下抽出耳機與鼠標,抿了口碳酸飲料又把它扔到一群電纜堆裏。也許裏麵還有香煙與啤酒也說不定。
當學生睜眼時,光明正大曠課的不良少年已經打開客戶端,準備征戰排位賽王者組。她的聲音突然傳遍機房,明明不響,卻聽得清楚。
“來了。”
聲線不錯,聽著很舒服。正是這種感覺,餘門釋停下了操作鼠標的手。該死,沒想到這種情況,他的第一感受是這樣。
明明身後的惡意,龐大到讓餘門釋以為時間被放慢了。鋪天蓋地,似是要扼住神的咽喉。血管裏的液體正以正常流速的萬分之一運動。他覺得,隻要自己一回頭,那惡意就會化為實質,切開他的肌肉並碾碎他全身的骨頭。
而這一聲,讓餘門釋身心俱放鬆下來,肌肉在不斷痙攣,卻毫無痛處,反而覺得舒適無比。帶著這種奇異的感覺,餘門釋被擊飛了出去,緊隨其後的是如驟雨般的肉體擊打聲與硬物的碰撞聲,響徹耳際。
擊飛他的是站在門前的那學生,應是用了什麼巧勁,他隻覺得和坐過山車一樣的感覺,不痛不癢的撞到身後的牆壁,停了下來。
餘門釋深呼吸了一口,強迫自己隻想著如何在這種超自然的情況下安然身退的辦法。那麼,廢話,見過一名文靜的女學生肘擊之下能破壞鋼板,與2米5的巨人壯漢以拳相拚不落下分的場景時,餘門釋隻會洗把臉照照鏡子苦笑兩聲,吐槽一句哥們你走錯片場了!咱們演的不是同一場戲吧。然後苦逼著臉等著像牲畜一樣被宰殺。
沒給餘門釋回過神來,一道黑影從灰塵中跳出來,落到他身邊。他心中一緊,看是那女學生,卻不等他安心下來,女學生一個推手外加一個借力,餘門釋被丟出了機房,幸好隻是一樓,摔在外麵的草地上雖不輕,總比從4樓被扔下去裝個半殘好。隻見餘門釋眼睛一睜一閉,一聲巨響,再一看,石沙肆虐,機房所在的教學樓不見了!
又是一聲令人不快的悶響,這回倒出來的是那女學生了,她側身翻了三個滾,單膝觸地,背對著餘門釋。從後背看,此時她才有了女孩子的柔弱,餘門釋愣愣地看,她一隻手臂無力地垂在身側,而另一隻手臂處,卻是空空如也,破碎的短袖上有著殷紅的血跡,顏色不暗。
餘門釋看向她,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他不知道要說什麼。隻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到。
“跑吧,我現在處於被動,離戰局太近會死的很慘,你。”
餘門釋想大吼一聲,你這**給我滾後麵去,老子把命拚上也能擋住那家夥幾秒。但沒做,他以冷靜的語氣,冷靜的神情說著任性的話:“我連他的樣貌還沒看過呢,要是你被殺死,而我也被順手滅口的話,那我豈不是死的不明不白了。”
“你想死的明白是嗎。”女學生回過頭,一張精致的臉蛋什麼表情都沒有,半張麵目沾血給人嗜血的感覺。她嘴唇微動:“那看好了,在臨死前把眼中所見東西牢牢記住,然後通通帶進地獄!”
塌陷的樓板發出不詳的振動,煙塵飄不見了,襲擊者的麵目暴露在陽光下。周圍似乎散發著某種無形壓力,令人呼吸受阻。
這是個傀儡,餘門釋隻看一眼就得出了結論。也許他的身體是王,但他沒有王的心,所以隻是具受人奴役的寵物罷了。
傀儡的起手式維持不到一秒,就衝了過來,他移動的動作沒什麼技巧,和在操場上跑100米的普通學生沒兩樣。但他給人的迫力足以驟停心髒,似乎隻要他動了,座下的生靈就應該俯首顫抖,為他甘願赴死。
女學生弓著腰,沒有其他動作,似是迎接著前方英雄的凱旋。其勢近,20米,10米,2米。眨眼功夫不到,龐然大物遮住了兩人的光線,似乎隻要輕輕一抱這兩個孩子就會全身骨頭粉碎而亡。
她還是在原地,呼吸很有規律。隻聽著微弱的吐息,旁邊的人就會安心下來。再下一刻,女學生已經衝到了怪物的懷裏,將手裏慘白色的硬物捅進了怪物的胸部,怪物應聲停了下來,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臉上的神光都黯然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