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流星陡然自北向南迅速劃過小孤山天際,
留下一道明亮清晰的痕弧。隻見北天中樞紫微星位被流星一衝,竟一改往日的暗昧無光,閃出熠熠的光彩。
三更時分。
殘月一輪。
寒星稀疏。
韓星晚帶著“風雨雷電”四侍者和天梁門副門主“天地失色”洪戰,悄悄離開小孤山總壇。
韓星晚站在山腳下,默默地望著小孤山上的燈火,心中充滿了柔情,他知道,月缺此時肯定正站在窗前,遙望著他,祝福著他。
他穿透夜幕似乎看見了月缺淚水中充盈的柔情。
“月缺,真是苦了你,這幾年,我沒有好好地陪陪你,為了整個抗金大業,為了武林福祉,我實在是放不下啊,拜大哥至今生死未卜,他要是在,或許一切問題都已經迎刃而解了。”
韓星晚苦笑,沒有誰比他更了解自己,也沒有誰比他更了解拜濤。
自己雖然自負才智,謀略過人,行兵布陣,決勝千裏,是遊刃有餘,但管理小孤山義軍、三君堂幫務、乃至天下武林,卻感到有些吃力。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個性:放不開,事無巨細必親躬,這些年來他為了小孤山義軍可謂是竭精慮智,但仍然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大哥拜濤天生就有一種超人的領袖氣質。
一切問題在他眼中都不算是問題--困難、麻煩對他,隻是在不經意間、談笑間化解,而且還能語如春風,令八方歎服。
三君堂能有今日規模,和拜濤是分不開的,他在與不在,都是領袖、是核心。
拜濤京城一戰,更是名動天下,雖然下落不名,但三君堂如日中升,猶過往昔。絕大多數武林人固執地認為--日君拜濤根本不會死,沒有什麼力量能讓他死!
除非他自己想死,但這根本不可能,他的雄心壯誌、他的悲天憫人,他的胸懷氣魄,他的博大精深,他何曾想過自己!
他胸中裝著的是三君堂、小孤山的兄弟,是江南的無數百姓,為使他們的生命不受塗毒踐踏,他義無反顧地迎對著二十萬金兵大營,從容而去!
——“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樣的人如死了,天道何在!
天若無道,何為天!
然而,拜濤十年沒有消息,生死已成謎,漸漸地江湖各派勢力消長,爭鬥已起,三君堂已經到了處境維艱的地步。
韓星晚善識天象,他默默地仰望著小孤山的夜空,燈火掩映處,血色隱隱,殺機陣陣!
--南天星樞,天府星淡暗不明,似有一道黑氣斜侵,竟是來自附近的天機星位!
韓星晚心中一凜,莫非……小孤山有內憂?
他迅速轉身,沉聲吩咐道:“小蚊、小蛹,你倆速回總壇,稟告溫護法,要嚴加戒備,防範內患。你們倆就不要隨我到京城了,好好保護夫人、公子。”
“是,總壇主。”二侍者領命而去。
韓星晚知道以溫季厚之能,必能體會自己“內患”之意。可是不知怎麼,他心中一直沒來由地隱藏著不安,自從江北兩分壇出事以來,他就感到有點驚心,尤其是天上的星象表明,三君堂前途未卜,隱有大禍。
而自己久掌天府堂,天府星位暗昧無光,看來自己京城一行,是吉少凶多了。
正沉吟間,一道流星陡然自北向南迅速劃過小孤山天際,留下一道明亮清晰的痕弧。
他猛地抬頭,隻見北天中樞紫微星位被流星一衝,竟一改往日的暗昧無光,閃出熠熠的光彩。
韓星晚大喜,喃喃地說道:“大哥,你真的沒有死?太好了,看來,三君堂有望了,大哥,這場劫難,非你不能挽回!”
大哥隻要真的沒死,我還怕什麼?韓星晚心中稍定,已抖擻起精神。
“此次京城一行,凶險萬分,你們務必小心,不可生事!”
皇宮禦花園。
封禪台。
新月斜掛。
燈火如晝。
無歌舞。
理宗和趙天歌相對而飲。
趙昀這段日子高興的很,有趙天歌的勢力支持,他感覺自己的腰杆硬朗了不少。
“皇兄,這些日子真是痛快,師槐老賊前次要我解決小孤山義軍,打擊三君堂,被我駁回,並當麵褒獎了司馬老將軍,把師槐氣的夠嗆。最近他稱病不朝,我倒落了個清靜,痛快!”
趙天歌五彩肉眉一揚,燦然一笑,說道:“皇上,不可大意啊,近期,師槐雖然稱病不朝,但我卻知道,他和大連環首腦馬行空來往頻繁,馬行空曾夜入相府三次,白天化裝入府五次,師槐的心腹‘玉麵郎君黑心客’郎玉兩次夜入大連環總舵,他們如此頻繁地活動,必有異動;並且京城各派武林表麵上也暫時平靜下來,近期竟沒有因勢力範圍的事而爭鬥,這也是極不正常的。聽說大連環近期調兵遣將,似有所行動,但不知要針對誰,皇上,我們要謹慎應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