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嶺南(1 / 2)

隨著不斷往南行走,厚厚的暴風雪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一個半月的艱難行程最終結束。

整隻被流放的犯罪隊伍從原來的二十多人變為十人,由北到南,路途遙遠,或被凍死,或被官差毒打難以承受致死,或自殺而亡,或被餓死。總之,流放和風雪殺人無常,人力不能抗衡。

南方的冬季與北方風格各異,北方寒風積雪,南方溫暖如春。行走了一個半月之久,生存下來的十人麵目全非,衣衫襤褸,破舊不堪,勉強能夠防寒。因為長時間遭受毒打和缺少糧食,個個麵黃肌瘦,弱小無力,一個三歲小孩都能夠隨意推倒他們。霍淩風和龍衡越是活下來隊伍中的一員,他們和其餘的人相差不遠,但是身體精神好上太多。霍淩風的母親咳嗽不停,在強烈的暴風雪中患上了肺炎,勉強拖到現在終於堅持下來。

官差把他們帶到需要交接的地方,交接給當地官府,受到當地官府大肆款待一番然後回京城去了。他們接下來的生活就在多雨多太陽的嶺南進行了。

鶴峰鎮,位於嶺南最南的小鎮,是嶺南地區主要安置流放犯人的地方。這裏極端分化,窮凶極惡者有之,善良弱小者亦有之,兩端各異,生活艱難。

霍淩風他們被帶到鶴峰鎮的南邊,這裏的犯人死的死病的病,沒有剩下多少,他們可以勉強在這裏生活。

他們一行人,男女老少,老弱病殘,走入鶴峰鎮的紅街,路上的行人對他們已經見怪不怪,原來又是一批不幸者。紅街之所以為紅街,是因為這條街常年見血,地上一片紅色。所過之處,行人麵色慘淡,街道汙穢不堪,路邊窮凶極惡者礙於官差在邊上不敢對他們動手,隻是眼裏布滿掩藏不住見到獵物的金光。

走了大概一刻鍾,目的地終於到達。

官差走進屋裏與屋子的主人說:“紅姐,新人來了!拜托你好好照顧一下!”官差笑盈盈的,對叫紅姐的布衣女子頗為尊敬。

紅姐放下正在舀水的瓜瓢,走到官差前麵看了看,隨即笑盈盈:“知道啦,不負重托!李大哥。”

官差見她答應,很是滿意,遂即向一行人介紹紅姐:“這是紅姐,這裏的主要負責人,以後大家有什麼問題可以找她?”官差聲音洪亮,氣勢十足,一派官氣。

“知道了。官差大哥辛苦啦!”龍衡越和霍淩風扶著母親站在隊伍最前麵,龍衡越應道。

霍淩風一直在觀察紅姐,眼前的女子身著布衣,頭上一塊布頭包住頭發,麵容白皙,五官端正清秀,也是一位難得的美女。這樣一位弱女子竟然會是窮凶極惡者居多的紅街的首領,剛剛在來的路上通過聽和看,霍淩風對這裏的情況有些了解。看來,紅街很不簡單。

她在觀察紅姐的時候,紅姐也在打量她。十八歲的少女,盡管因為旅程的艱辛變得麵黃肌瘦,但是難掩昔日的風采,看來來頭不小。

“好了。現在大家隨紅姐去好好安定下來,明天開始工作!”官差李大哥吩咐。

紅姐執行命令:“大家跟我來!”紅姐走在前麵,一行人尾隨其後。

紅姐把他們帶到紅街最裏邊的位置,這裏已有一些人駐紮。老弱病殘,呻吟聲滿地,這些生病的人在苟延殘喘,靜待死神的光臨。

霍淩風望著眼前的屋子,糟糕一片,簡直不是人該住的地方。破舊腐爛的茅草搭在木質的屋簷上麵,腐爛的茅草經過雨水的不斷衝刷散發著無法掩飾直撲鼻子的黴臭味道,房屋不能遮風擋雨。茅草屋四周沒有遮風的圍牆,隻有幾根年代久遠腐朽纖細的木棒支撐,如果不是木棒之間結構穩健,隨時都有可能倒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