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棟笑了:“我知道。我一開始就知道,起初隻是覺得好玩,很酷。但現在我明白了這是職責所在。總有一人要做出犧牲!佛家不是說嗎?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他的表情一臉輕鬆,可陳招娣看著卻是鼻尖酸酸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樣的人物,即便是將來劉釗華伏法了。也沒有他什麼事兒,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無名英雄。一旦被黑道得知是一個臥DI的話還會引來無盡的追殺,而白道這邊又有幾個會是真正的白呢?
“劉國棟!”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有些愕然。
陳招娣吸了吸鼻子說道:“如果有一天我犯了很大很大的錯誤,國家要讓你來逮捕我你會怎麼做?”
她問的認真,他卻答得坦然:“不會的,我不會讓那一天到來的!”
“可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呢?”這一次她的表情愈加堅定了。
他從她墨黑的瞳仁中,仿佛看到了她的無奈,與悲傷可更多的是義無反顧的決絕!
劉國棟沉默了,這個問題好難!但在他的心中其實早已想了無數遍,不難!
他的嘴巴微張,她就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但是陳招娣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淡淡地笑道:“別告訴我答案,永遠都別告訴我答案。因為我也希望永遠都不會有那麼一天!”
不知怎麼的,那一刻她笑的淒然,宛若在殘風中花兒,搖搖欲墜,卻又固執地守候在花枝上,不肯墜離地麵。
他的心恍然顫動了一下,淺笑道:“嗯。如你所願,如我所想。誒,我說陳招娣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這個家夥,在這個時候還能夠說笑!
可是她卻笑不出來,臉頰燒的通紅,像深秋熟透的紅蘋果那般誘人,抿著唇瓣,將頭埋得很低很低……
劉國棟後悔了,不該和她開這個玩笑。雖然隱隱的心中有些許的期待。
陳招娣交叉著雙手,握的緊緊,手心裏都滲出了細密的汗滴。心裏頭的念頭在打轉,是表白呢還是表白呢?
“額,那個……我出去叫他們把你的手KAO打開,都一個早上了,你應該會很……疼!唔……”
劉國棟的話還沒說完,就讓一個溫軟的唇瓣給堵上了。笨拙的親吻,如蜻蜓點水一般輕輕掠過,便急速地逃離開來。
再看她坐到了位置上,頭已經埋到了桌子底下了。
剛才的勇氣半點不見,典型的鴕鳥心態。
他愕然,然後撫唇,狂喜,唇瓣上還停留有她淡淡的體溫,還有淡淡的少女的芳香……
“那個……我走了!”他起身,拉開了椅子。
她的肩膀一顫,未語。他走了一步,她沒有任何動靜。兩步,還是將頭埋得低低。三步,他聽到了手指關節咯吱咯吱的響動,四步,她已經抬頭,望著他的走去的方向,眼睛紅紅的,卻咬著牙齒,倔強地不讓在眼珠裏打轉的淚水滑落。五步,她終於是別開了頭,一滴清淚滑落,微微啟唇,卻什麼也沒有說……
他背對著她都快要笑出聲來了,沒想到這個小妮子脾氣還真強,連問一個字都不問。
“那個……”淡淡地,他終於開口了:“我收到了,表示沒有任何意見,堅決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話音剛落,嗖的一聲一個不明物體從耳畔劃過。定睛一看掉落在地麵上的卻是一雙黑色的皮靴。
“混蛋!”陳招娣罵道,卻已然破涕為笑。
陳招娣回到了F市,依言劉國棟是不能和她同行的。畢竟他現在的身份還是不能曝露。
陳招娣還是被關押在刑警大隊中,不過這一次關押的地方好像和上一次有所不同,環境太鬆了。
期間高強還來看過她一次,卻冷著臉沒說半個字。
臨了,才淡淡地道了句:“白哲飛已經交了贖金,明早你就可以出去了。”
這個她早就知道了,還需要他說。她的唇勾起一個淡然的弧度,笑的很是開心。
連高強也忍不住嘀咕:“這個小妮子不會是戀愛了吧?”
“你說什麼?”陳招娣的耳朵尖。
高強冷冷地道:“下一次可能就沒這麼走運了。”
說完他便走開了。
這人有毛病。在他走後,陳招娣撅起嘴,暗自腹誹。
翌日一早,如高強所說,她未有任何的審訊就被無罪釋放了。
走出刑警大隊的門口,意外地發現那裏齊刷刷地站滿了十來個人。
都是清一色黑色的西裝,打著領帶,可他們的身形卻都是少年的模樣,看起來卻有些滑稽了。可是此刻陳招娣卻怎麼都笑不出來,她隻覺得鼻子發酸,想哭。很是感動,但更多的是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