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呆了呆“為什麼?”
雲汀蘭身體蜷在神樂床上,沒有說話。
“汀蘭,對不起。”神樂手忙腳亂。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阿樂是我朋友,我的一切,阿樂都可以知道。”
平靜的聲音傳來,再也不似平時明媚的少女。
“雲州的花精婆婆跟我說,我出生的時候,娘親難產,當時就過世了,即使仙術也救不回來了,父君說,那是娘親的劫數。”
“可是,我明白,父君有多想念娘親,他經常去忘川看失去記憶的娘親,每次回來,都將自己關在屋子裏。”
“阿樂,他們都說是劫,可是我卻不信,你說,若是娘親沒有生我,那她就不會死了,她還會跟父君好好的。”而她,也不會一出生就沒有了娘親。
“汀蘭,汀蘭。”神樂懷抱住柔弱的女孩。
其實每個人,都有隱藏在表麵下的不為人知吧,她一度以為自己是不幸的,卻不知道,世間的不幸千奇百態。
這些年,汀蘭過得很自責吧。
難過麼?怎麼會不難過,雲州很大,整個州的人都知道,自己活下來了,溫柔善良的州主夫人仙去了,同情的目光有,嘲笑的目光有,甚至厭惡,隱約經過花叢的時候,還會聽到有人說起什麼夫人,雲小姐,不詳之類的話語,等她大一點後,連在一起,不難明白這些話的意思。
以後的每年,自己的生日就是娘親的忌日,全州的人都感激州主夫人生前的恩惠,每每到了那一天,雲州的雲似乎都在哭泣,隻有自己一個人,不知是哭是笑。
自己的出生,就是如此,如此地不受人關心,所以一直對外人有防備,所以一旦別人給予一點溫暖,都想牢牢地抓緊,不想放手,不想別人,無視自己的存在感。
“來停雲前一天晚上,茗月君上到了雲州接我。”
那個冷漠的男子為何獨獨對自己有表情呢?
“嗬嗬,原來幾百年前,君上跟父君都喜歡娘親,最後娘親嫁給了父君,君上再也沒去過雲州。”
她忘不了君上第一次看她的眼神,沒有厭惡,隻是滿滿地心疼,然後,他接自己回停雲,教導自己學法術,別人都不明白冷漠的君上對自己與眾不同,她卻認為,隻是想代娘親好好照顧自己罷了,可是這種原因,怎麼能告訴別人呢?
隱藏的那麼深的一段往事,她不想讓君上為難。
“你知道嗎?桃夭是三島之一桃花島島主桃漫天的女兒,我很多年前隨父君去桃花島作宴,便與她玩到一起,幾十年來,身邊一直有她的身影,我曾經以為,她會是我的朋友,可是因為君上,她離我越來越遠。”
連唯一的玩伴,都離我而去。
進停雲的幾天後,桃夭來質問她,為什麼君山對她態度那麼好,要她怎麼說呢?
怎麼說,桃夭的心思,她不明白,為何對君上的執念那麼重呢?處心積慮地討君上歡心,努力修煉,一天比一天,更討厭這個兒時的玩伴,“水寒”是君上昨天練習時讓她保管一下的法器,桃夭卻因為這個對自己大打出手。
她知道,今天以後,她們倆個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