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下班後,個子小小的陌小北站在擁擠不堪的公交車上,胳膊吃力地抓著車廂上方的扶手,突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
想起一次在公車上,亦如今天般的場景,那個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伸出自己結實的胳膊,對身邊瘦瘦小小的女友說,來,扶著我吧。目光裏充滿了千萬種柔情。
陌小北想,也許,我也應該有一個這樣的男友的。那樣,每天下班,在公交車上,就會有個人在我的耳畔,輕輕地溫柔地對我說。來,扶著我吧。那樣,我就不會如此孤單了。
陌小北開始想象,愛情是什麼樣子?
二
陌小北是生長於南方的女孩子,皮膚白皙,個子小巧,有點嬰兒肥。陌小北的笑容,如天使一般純淨無邪。每天上班的時候,門口的保安都會說,小北,一看見你笑,我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小北還是衝他笑笑。然後打了卡,到更衣室換製服,化妝,再去辦公室簽到,跟經理說早上好,然後站在櫃台前麵,開始上班。
小北覺得這樣的生活,平靜,但規律。適合她這樣乖巧,又不會逢迎人場的女孩子。
三
和陌小北一起工作的,大多是女孩子。她們都是很有氣質的女子,各有各的味道。都來自外地,心地善良,體諒別人。她們會主動和不善言辭的陌小北聊天,教她做她不會做的事。她們每天還會對傻傻的小北說,小北,你好可愛。
小北知道她們都有屬於自己的愛情。常常會有男孩子在門口等候她們下班。她們沒事的時候常常會談到自己的男朋友,陶醉著一臉的幸福。小北覺得她們每個人的愛情都是一個很美麗的故事。
小北也想要有自己的故事。
這時她想起了一起合租房子的陳然。
四
陌小北剛剛畢業就開始找房子,以不至於離校的時候無處可去。她是個對生活比較挑剔的人,想要租套房。考慮到一個人租套間太貴,她在學校的宣傳欄裏貼了一則公告,招慕有意合租者。
公告貼出去一天之後,陳然就打了電話進來,說要租房子,正好在找伴。陌小北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嚇了一跳,她當初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個男生。後來想想公告欄裏忘記寫性別了。
舍友開導說,其實這也沒什麼,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有個男生一起,很多事情就難不住你了,而且還比較安全。至少打水,搬東西一類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給他搞定。她們說,小北,你先去見見他吧。
見到陳然的時候,小北覺得和這樣一個幹淨的男孩子住在一起應該不是一件什麼壞事情。而且,那麼高大的個子籠罩著小北,讓小北有一種非常安心的感覺。於是兩個人就一起在桃園路找了現在的房子。
五
事實證明,與陳然合租是陌小北犯的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看上去那麼幹淨的男生房間會是那樣亂糟糟的一團。每天都有臭襪子扔到客廳來,臭氣熏人。還會對氣極的小北嬉皮笑臉地說,好小北,不介意的話就幫我洗一下啊,謝謝了。
然後開始坐在沙發上,蜷起腿,津津有味地看世界杯,看得很忘我。小北氣不過,回到自己房間開始上網。出來的時候看到陳然歪在沙發上睡著了,為了避免襪子的臭味持續到次日早晨,又不得不拾起來,去幫他洗了晾幹。
第二天早上,陳然總會一邊穿襪子一邊很天真地對她說,小北,就知道你最好了。
小北想,總有一天要找個借口把陳然那個家夥踢出去。她可受不了每天幫他洗臭襪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