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頓擦了擦手裏的搶,作為一名士兵,他很愛護自己的搶。
他戴著大大的棉厚手套,擦起搶來很費力,他很想把手套拿掉,可剛一拿掉,一股冰刺般的冷迅速讓他縮回到手套裏,就像手伸進零下幾十度的冰水裏一樣,但他現在並不在水裏,而是在陸地上。
這裏是蘇聯最北部,西伯利亞的北部邊境,他們就快要臨近北冰洋了,大風呼呼的掛過,在耳邊形成狼嗥般的聲音,在臉上吹過的時候,仿佛刀刃劃過一樣,疼的要命,八個人組成的考察隊,每個人來之前都是紅光滿麵,現在一個個臉上都被凍的通紅,甚至出現了裂痕。
不過作為國家最高部門挑選出來的精英隊伍,這點小疼小癢的不算什麼,沒有人因為壞境氣候的惡劣,而抱怨什麼,更惡劣的他們也遇到過,他們隻想一心完成任務。
克裏斯頓拉下口罩,他全身都是落雪,他的嘴唇幹裂的已經出血了,又冷又渴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裴達夫博士,需要喝水嗎?”
“恩,乘著時間,大家都補充一下,就要到目的地了,到了那兒沒有時間讓我們休息,你們看那邊,天邊堆積黑雲,我估計兩個小時後肯定有一場暴風雪,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回到安全屋裏麵去。”裴達夫博士說道,他是一位年紀過五十的老人,穿的像個防化服一樣,裹的嚴嚴實實的。
“明白。”克裏斯頓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天邊出現了淡黑色的烏雲,他不敢浪費時間,浪費時間就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他可不想和暴風雪較量。
幾個人一聽說幾個小時後有一場暴風雪迎來,立馬起身,尋找幹柴。克裏斯頓手裏拿著打火石,幾個人找了幾根幹柴,在雪地裏挖出一個小坑,幹柴堆在裏麵,打火石碰撞了幾下,火花閃耀在所有人的眼裏,為了避免火被風吹滅,幾個人圍在一起,用身體作為牆,可還是會有竄進來的風。克裏斯頓摘掉了手套,一分鍾不到,他的手就凍的慘白,可以想象溫度低到了什麼程度,幾下摩擦後,打火石終於打出了火,火苗落在還算幹的樹枝上,慢慢的燃燒起來,幾人拿出小鐵盒,抓些雪進去,放到火上融化。
直接吃雪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好事情,他們本來就很冷,吃冷的東西會更冷,而且吃雪對身體不好,他們可不想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喝了熱水後,體溫恢複了一些,感覺全身暖洋洋的,也有了幹勁,收拾收拾東西,便繼續趕路。
這次任務是國家最高級機密任務,八個人,七個都不知道主要任務是什麼,上司給他們的命令就是保護好裴達夫博士,要以自己的身體作為肉牆,替裴達夫博士擋住所有的危害,他們都是二戰時期存活下來的士兵,各個都是經曆過生死的人,生命早已上交給了國家,他們在上司麵前,舉起手說道,誓死會保護好博士的安全。可上司並沒有回給他們好臉色,到是有些不舍的沉重,他隻說了一句話,國家會記住你們的。
克裏斯頓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途中好幾次他想上去問裴達夫博士,這次任務到底是什麼,可出於士兵的天職是服從命令,隻能忍住。
裴達夫手裏拿著儀器,紅點在巴掌大小的屏幕上不停的跳動,一個綠點在紅點下方跳動,綠點慢慢的前進,靠近紅點。綠點代表的是他們,紅點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博士抬眼向前看去,混亂的風雪中,他的視線向遠方眺望,他臉上戴著口罩和防護鏡,別人看不到他臉上那種暗灰色的表情,那似乎是一種絕望的表情,明明快要到目的地了,他在絕望什麼?
他回頭看了一眼士兵,歎了一口氣,繼續走路。
裴達夫今年五十二歲,原本也是個名門旺族,家族勢力龐大,與妻子卡雷尼亞生有四個孩子,然而二戰期間,他的四個孩子被強行入軍,全都死在了戰場上,妻子因傷心過度,一夜之間頭發蒼白,不久之後便得了憂鬱症,在一個寒冷的冬天,卡雷尼亞失足掉進來了水裏,過了很長時間,她的屍體才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