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是要沉住氣,千萬不能慌張之下露出馬腳。”
張善一手揉了揉鼻尖,道:“也可能,他這是在打草驚蛇,這個時候,咱們若是先亂了陣腳,他就有可能抓住咱們的把柄了。”
“他既然懷疑了,那這事情就必須要快。”
張陽歎了口氣,他並不認同他管家的說法,或者說,認同,但是卻不能這麼做。
“不管他是想著打草驚蛇也好,敲打本官也好,可如今,他已經懷疑到了本官,這是事實。”
“就算是他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可是,那些災民的口供,這就是鐵證,一個災民的口供不算什麼,兩個不算什麼,可是成百上千災民的口供呢?”
“本官畢竟坐鎮德安府,賑災錢糧在本官眼皮子底下沒了,本官竟然一直沒發現,直到曾毅這個欽差來了之後才被他給發現此事。”
“你說,這事,朝廷的那些個大員們,內閣的諸位大學士,和陛下,他們信麼?”
“別說是他們了,就算是咱們,也未必會信吧?”
“沒有確鑿的證據,的確,曾毅不可能動的了咱們,但是,皇帝能動本官,皇帝不需要證據。”
“隻要一道聖旨,本官就能被貶為庶民。”
張陽的擔心,是很有道理的,若是他和曾毅在一起探討此事,怕是會有許多共同點的。
“大人,您的意思是?”
張善眉頭緊皺,他是沒有想出什麼更好的法子。
歎了口氣,張陽坐在椅子上,滿臉無奈之色:“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為今之計,隻能是把這些失蹤的錢糧給找回來,如此一來,自然這事也就真相大白了,也就不可能在往本官身上懷疑了。”
“而本官,雖賑災不利,可卻也將功補過,被陛下責罰一番,至多該是罰俸罷了。”
“畢竟,原本賑災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點滿朝文武誰心裏都清楚的。”
張善沉聲不語,在心裏琢磨著,過了許久,方才緩緩開口,道:“大人您說的這個法子,的確可行。”
“但是,有一點,這賑災的錢糧,如何尋回,必須要小心設計才行,若不然,經不起推敲,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用處。”
點了點頭,張陽露出一絲苦笑,道:“這個,自然是有法子的。”
“既然是德安知府劉桂私吞的賑災錢糧,那,自然是由他開口,指出地點,然後才能尋回這些賑災錢糧的。”
“隻要有他開口尋回賑災錢糧,到時候,也就徹底和本官沒有絲毫的幹係了。”
張陽的這個想法,是非常合情合理的,隻要成功,的確此案不可能在和他牽扯到任何的關係,哪怕是曾毅在怎麼懷疑他,也是無濟於事。
朝堂之上,原本就是如此,並非是知道什麼事情是誰做的,就可以如何了,關鍵在於證據。
而且,朝堂之上,許多的事情,並非是眼睛所看到的那樣,所以,除非證據確鑿,若不然,無論猜測的多麼合情合理,都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那劉桂如今被曾毅的欽差侍衛看守,想要見他,並不容易。”
張善皺眉,沉聲開口,道:“而且,據說那按察使審問劉桂的時候,旁邊也還有欽差侍衛跟隨,其實就是在監視。”
“大人您現在已經被曾毅所懷疑,想要見到劉桂,而且還是在並無旁人的情況下,怕是不容易的。”
張善這幾天也沒閑著,也是在打探曾毅那邊的情況的,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今個,本官該是能見到劉桂的。”
張陽緩緩開口,道:“這是曾毅邀本官前去審問的,隻是,依著本官來看,曾毅試探本官的意圖更多。”
“但不管如何,這是一個機會,若是本官能把握住這個機會,一旦這事情成了,到時候,曾毅就不能在奈何本官如何了。”
“你先下去吧,容本官好好想想,若是真見了劉桂,該如何告知他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