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你想犯官怎麼做?”
劉桂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很顯然,他被曾毅說動了,相較之下,曾毅這個並無罪名在身的欽差,更可靠一點。
最為主要的,是曾毅已經懷疑張陽這個賑災欽差了,而且,不僅是懷疑,目前這種情況來看,曾毅差不多是十有八九的把目標就定在張陽的身上了。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他咬死了不開口,不牽扯出張陽這個戶部侍郎,可曾毅照樣有別的法子查出來。
畢竟,那麼多的賑災錢糧失蹤,而且還是在賑災欽差坐鎮的德安府內,說賑災欽差是被蒙蔽了,這也太小瞧天下人了吧?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如今,在劉桂看來,張陽就是當局者迷,或者,他自認為他的設計已經是天衣無縫了。
在退一步,就算是曾毅最後也抓不到張陽這個戶部侍郎的證據,沒能如何他,可是,正如剛才曾毅和張陽的談話一樣,賑災不利,張陽肯定是要受到朝廷責罰的。
這種情況下,張陽豈會有心思去管他這個已經定下死罪之人的家眷?
而且,若是曾毅在旁邊盯著,張陽怕是根本就不會在管他劉桂的家眷了,甚至生怕有所牽連。
“先說說吧,你們是如何貪墨賑災錢糧的。”
曾毅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示意李建胖拿來筆墨紙硯從旁記錄。
而王喜則是非常聰明的走到門前盯著,免得有人偷聽。
沉默了許久,劉桂方才苦笑著緩緩開口,陷入到了回憶當中:“犯官不過是區區一個知府罷了,雖然官列四品,可是比起戶部侍郎而言,那簡直是天地雲泥之別。”
“四品官職,想要成為三品,哪怕是成為從三品,都是一道天埑,多少官員都跨不過去這道坎啊。”
曾毅看了旁邊負責記錄的李建胖一眼,李建胖也聰明,這段話,並未曾記錄,他要記得,是有用的東西,這些廢話根本沒必要記下來的。
不過,雖然劉桂說的這些都是抱怨的廢話,可曾毅也沒打斷他,任由他在那抱怨,若是不等他抱怨夠了,又怎能從他嘴裏得到別的消息,更何況,曾毅也不著急,今個,時間充足。
劉桂足足抱怨了將近一刻鍾,方才把話題轉入到了正題上。
“張陽是戶部侍郎,朝廷的三品大員,又是賑災欽差,這種官員,平日裏是下官根本就接觸不到的。”
劉桂緩緩開口,語氣十分的悲傷:“如今,張侍郎將欽差行轅定在了德安府,下官身為德安知府,自然是十分高興的,因為如此,下官可以時常接觸到張侍郎這位戶部侍郎了。”
“若是能討得張侍郎的歡心,能讓張侍郎對下官另眼相看,日後吏部考核的時候,或許下官還能通過張侍郎走動一番,也好有個大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