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都察院禦史的事情,隻是悄悄進行,讓都察院自查,不過,就算是如此,其實管著湖州府的禦史的前程也已經注定了,或許不會丟官罷職,可也指不定要被貶去什麼地方了。
要知道,同樣的位置,不同的地方,其權力也是不同的。
浙江,可是好地方,若是從浙江派去邊境,那看似是平調,可其實就是發配了。
也正因為是得到了消息,知道都察院那邊都要自查了,所以,吳文貴才會說了剛才那番話。
或許內閣根本就沒想起來刑部在浙江那邊的清吏司,畢竟刑部在各地的清吏司一直以來都不起眼,很多時候都很容易被忘記的。
甚至,就算是地方官員,也很容易忘記還有這麼一個衙門的。
畢竟,一個省也就那麼一個清吏司,還是六品的官員,試問,能有多少人記得住這個衙門?
但是,為了穩妥起見,吳文貴這個刑部尚書必須要把這事情提前給處置了,如此一來,他才不會處於被動的位置。
在內閣甚至是皇帝都沒開口之前,他吳文貴先把清吏司的官員給處置了,不僅日後不會處於被動的狀態。
甚至,哪怕是他上折請罪,還能落一個好名聲。
隻不過,這話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
“錯了,就是錯了。”
吳文貴皺眉看著開口求情的段昌,歎了口氣,道:“本官又何曾想要處置他們?”
“他們可都是咱們刑部的官員,而且,一旦處置了他們,在這事情上,也就代表著咱們刑部官員的無能。”
“若非是刑部清吏司官員的無能,豈會讓湖州府的官員如此胡作非為而一直不被發現?”
“本官可是刑部尚書,旁人提起此事的時候,這罪名,怕也是要往本官頭上推一推的,甚至,本官也要跟著擔上幾分的罵名。”
“但是,凡事該如何做,就必須如何做,若不然要咱們刑部作甚?”
“浙江清吏司官員失察,這是事實,不能否認的。”
“浙江清吏司主事,官降一品,報與吏部後,召回京城。”
吳文貴說了他的這個決定,雖然是刑部的官員,他們刑部這邊也有權決定,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吏部那邊。
當然,他這個刑部尚書既然開口了,而且有理有據,他的話,吏部那邊絕對是會給他麵子的。
段昌拱了拱手,沒有在吭聲,既然吳文貴這個刑部尚書已經把話說出來了,那他自然也就沒法在勸了。
難不成,他還要為了一個有視察之則的六品主事而勸刑部尚書收回說出的決定麼?
為官者,最重要的就是威嚴,除非情況特殊,若不然,說出去的話,幾乎是不可能更改的,尤其是不可能當著這一眾大小官員的麵,被他這個左侍郎勸解幾句,就收回剛才的話的。
若真是那樣的話,吳文貴這個刑部尚書日後還如何服眾?
而且,這話段昌也不能說出來,若不然,就等於是和吳文貴在這件事情上鬧僵了。
“擬一份公文,讓各省清吏司主事盡心盡責,以浙江湖州府為例,切不可在出此等事情。”
吳文貴開口,他這是準備提前先把刑部這邊自身的漏洞給堵死了,到時候就算是這個案子到了最後鬧的如何的大,也牽扯不到他吳文貴的身上了。
“是。”
專門負責起草刑部公文等的官員點頭應下。
“都退下吧。”
吳文貴擺了擺手,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尤其是他自己處置他們刑部清吏司的官員,這對於下麵的官員而言,更是一個敲打。
在加上之前他所說的那番話,相信今個刑部所有的官員心裏都該明白在湖州府的這個案子上,該怎麼做。
若是真有人膽敢不知分寸,想要在這個案子上動些不該有的心思,那他這個刑部尚書絕對不會手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