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與引(1 / 2)

前言

這一生,不知前世,不曉來生,隻是偏偏那一目重瞳,在冥冥之中看到了你,這寧靜如潭的心便突然泛起漣漪,然後倒映出了你的模樣,無關你的榮華,無關你的貧賤,隻是單純的你的模樣。

不能忘記,不肯抹去,隻能執著地刻入心底的石碑。你來,它便是我的豐碑,你走,它便成了我的心墓。這一世的癡狂愛恨,從此都由那一瞥結下的劫而起,掙不脫,逃不過。

如果,如果一定要說有來世,來世我便求佛不願再為人,修這一世的所有恩德,來世伴你做一株花,即使是永生永世花葉不見的曼珠沙華,我也願。

你為花,我作葉。

心心念念著你開,卻永遠無法見到你的貌美如花。

黃泉岸邊,昏紅色的天空沉沉地壓在忘川河的那一頭,而岸上寂靜無聲,無數個魂魄一行一行排著隊列,目光呆滯地行走著。偶爾有的,也隻是狂風吹過彼岸花時,花瓣與花蕊之間輕輕摩挲的低語聲。

誰也不知道這些彼岸花這樣靜謐地在忘川河邊開了多久了,它們隻是安靜地仰著頭,如朝聖一般謙卑而恭敬地朝著忘川,一直,從岸的這邊開到了岸的那邊,連著天地,延綿不絕。相傳,彼岸花又名曼珠沙華。忘川河邊,曼珠沙華紅紅如地火,一開百年,一落百年,千年方能集得一滴清露,這一滴千年露方能換得一世為人。

黃泉路上沒有時間的概念,也不知道這時歲月幾許。隻是這時候,一行魂魄靜默前行,井然有序。可走著走著,突然有一個魂魄離開了隊列,緩緩在路邊蹲下,他目光迷離地望著眼前的這些花兒。

良久,魂魄的目光開始變得柔和,好像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有些驚喜。他輕輕地伸出幾近透明的手,掂起花叢中一朵彼岸花的花朵來。他的表情上努力地擠出一絲笑意,似乎想要對著花兒說些什麼,然而他的嘴唇隻能張張合合,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最後魂魄無奈笑笑,放棄了訴說,隻是微微頷首,低頭溫柔地吻了一下那花兒,才又戀戀不舍站起來,慢慢回歸入那靜默死氣的隊列裏,漸漸走遠去了。

風在岸邊疾馳而過,這株彼岸花抬著小小的腦袋朝著那人離去的方向隨風微微搖曳。隻是這一搖,一曳,花開,花落,便是一千年漫漫而去。

天空依舊是當年那樣昏紅,低低地壓著亙古不變的忘川河盡頭。

此時,這株彼岸花已不再昂著頭,而是有些垂著腦袋。那纖細的紅色花瓣上分明地掛著一滴晶瑩露水,微微閃著光芒。風一吹過,這株彼岸花的花兒又垂低了些,那滴千年露便“啪嗒”一聲清脆地落在下麵一顆光滑的墨色石子兒上,然後慢慢流淌滲入了黑色的泥土裏。

清露落下,暗紅天空裏隨之裂出一道白色微光,微光裏突兀的走出一個嫵媚男子,白衣勝雪,隨風蹁躚,跟周圍的暗紅如血的花兒顯得分外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