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前,修鬼山。
稠濕的空氣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息,黑色的液體從山縫蜿蜒,山腳是淩亂散落的非人類翎羽。
"你可知罪?"
一群白袍老者無聲懸浮夜幕,在那血月的照印下,盡管他們的白袍被割淩得破舊不堪,但濺滿血跡的臉上依舊是道貌浩然。說話的白袍首領緩緩揚起額首,看向峭壁中央的黑色身影。
“知罪?”一聲嗤笑在峭壁上方傳來,那人影似是嬉鬧似是玩味的說。
“何要知罪?就為了那那世人口中的煞生一論?或者是,天資絕世也是罪?”
“你的確修煉天資乃絕世罕見”
“但是!”白袍老者大喝一聲
他的舉起右手在空中虛握,繼而尖銳的金屬切割聲響起,困住峭壁上那人的八十一條繩索頓時緊收,骨骼破碎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裏格外清脆。
“你偏偏選擇成了魔,甘為惡!且斬了六道,破了蒼生輪回!理應天理不容!”
“成魔?為惡?天理不容?”那人影微微睜開眼,血紅的瞳孔似是要將這山穀照亮!
“好一個天理不容,哈哈,”金紅的鐵鏈被黑色血液濺滿,一抹幽藍閃過他的眼底。
“我是魔,我是惡,那你們算什麼!口頭上每天掛著大道大義,虛偽地活著,不過是一群偽君子罷了!”
“住口!”為首的老者暴怒一喝,伸手指向半山,“你自甘墮落,曾屠命,煞生,我等眾人將你圍剿是為了天下蒼生!是為了天下世人!”
“講得真是漂亮。”那人微微一笑。
“某些人,該死的注定得死,怨不得誰。你們說我有罪?憑什麼!”人影一陣大喝!不顧身上的枷鎖,一飄忽之間,化身千萬羽翼向著眼前的一群白袍老者衝去……
一夜的腥風血雨,腥血揮灑於大地,緋紅的圓月也襯托出了這戰鬥的慘烈……
————
震驚天下的一戰。十對一,無論你是怎樣的天驕奇才,不管如何不甘,可終究談論不了這落敗的命運。終歸隕落……
“我說過……我絕不會……就此沒落!”帶著世人對他的詛咒,帶著他對自己的預言。如同一片凋零了的玫瑰花瓣,飄零著,墮入了凡塵輪回。
…………
轉眼萬年之後,黑閻城,這是蒼神大陸上,墨羅帝國境內以偏西的一座小城。今天,陽光明媚,放眼望去,一片藍天當中萬裏無雲。
日光澄澈,光線一絲一縷。
在一棟宏偉的殿堂前,寬闊的廣場中央正站著一大群人。每個人身邊都帶著一個十來歲左右的小孩兒,他們正在火熱得談論著什麼……
殿堂門前,幾十個穿著白色盔甲的戰士分成兩排站在前方,他們把守這這片區域。他們身後的宏偉殿堂,便是寞克神殿坐落於黑閻城的一處分部!
寞克神殿……這是蒼神大陸上最頂級的幾個勢力之一。它有著幾萬年傳承的曆史,期間,神殿內不知道出了多少數不清的強者。幾萬年來,沒有什麼人可以撼動它的存在!
這可不是什麼胡亂吹噓的……大陸上不知道有多少勢力庇護於其麾下,一切的反抗都如同孵魚撼樹一般,沒有人膽敢違背它的意誌,沒有人可以不畏懼它的存在!
“哇,來的人真的很多呢……”在人群中央,一位穿著有些粗糙的月牙白雙開長衫的少年站在人群當中,零散著漆黑如夜的黑發搭在額頭,眼神清澈,似乎泛著一層金色。不過站在人群中卻也絲毫不惹人起眼。
“真的好緊張啊……”他緊握著雙手說道。
少年名叫羅開,是黑閻城內兩大家族之一的羅氏家族子弟。別以為是什麼大少爺的身份,他母親原本隻是羅家一個普通丫鬟,隻是一次偶然發生的意外,當年的羅家嫡係長子,現在的羅家家主,羅延,羅開的父親。他醉酒和自己母親發生的一次意外,從而也有了現在的羅開!
家裏沒有絲毫地位的母親,出生後地位甚至還不如一些仆人的自己這個“羅家少爺”。兩母子從小便遭到別人的排擠,一直都是過著需要看別人臉色才能生活下去的日子。在羅家那些嫡係少爺的眼裏,自己這個“弟弟”,也是他們口中的經常提到的“野種”,便是他們隨意就可以欺淩的存在……甚至,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和父親見過幾麵!
羅開心裏一直都很憎恨家族裏的人們,恨自己的爸爸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的媽媽。明明就不是我們的錯,可為什麼不幸的事都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他恨自己的那些哥哥姐姐,不都是親兄弟親兄妹嗎?為什麼就偏偏這麼對待自己。
死而久之,羅開對自己所在的這個羅家產生了深深的憎惡。除了自己的媽媽以外,他憎恨羅府裏麵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