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景牙的皮膚閃爍著慎人的紅光，豆大的汗珠一顆接著一顆劃過他的臉頰，然後或落地或流進衣裳裏，此時的他就好像坐在了蒸籠內一般，令人有種他就快要被蒸熟了的錯覺。
“唔……唔……”他喉嚨裏也不斷發出唔唔聲。
見此異象，少年身旁的一些弟子趕忙起身後退，因為他們切身感受到了一股灼熱，幾名動作稍慢的弟子手背之上甚至直接出現了小麵積的灼傷。
“剛才還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這人有古怪！”
“咱們離他遠點！”
觀心殿內嘩然一片，轉眼之間，景牙周圍便隻剩景燕一人了，饒是如此，她也與前者保持了約莫一丈的距離。
不遠處，似乎是董蕭著急的叫了她一聲，但景燕卻未理會，她望著景牙臉上痛苦的神情，眉頭緊合，握著拳頭，卻是無能無力。
這是景牙頭一次陷入此種艱難的狀態，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吸納了靈石中的靈氣？或者景牙在雨州城還受了其它她不曉得的傷？
種種可能或是不可能的想法似流星雨般從心間劃過，可最後景燕還是搖了搖頭，她實在無法得出問題的答案，不過在不經意間她倒是發現那名叫王詩瑤的美麗女孩也站了起來，一雙眼眸望向這裏，眼神裏透著一絲擔憂，但更多的還是好奇。
景燕沉沉的吐出一口氣，難道眼下隻能如此僵持下去？
踟躕之時，一道灰影忽然的飛閃了過來，少女眯了眯眼，卻見是那首位上的孫瑜。
孫瑜緊繃著臉，身形極快，眨眼間便出現在景牙麵前，隨即他手中法訣一掐，帶著一抹藍芒的雙指快速的點在了後者眉心之處。
旋即，少年的身體猛烈顫動了一下，皮膚也於頃刻內不再閃爍紅芒，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就恢複了正常。
不過孫瑜的臉色並沒有因此而有所鬆懈，反而愈加凝重，四周鴉雀無聲，他穩了些時間後才準備將手收回，但就在此時，景牙卻突然伸出了右手，卡住他的脖子……
“吼……”
他喉嚨裏發出一道怪異的怒吼，就猶如一頭被困在無盡深淵裏的上千年的怪獸終於得到釋放一樣，吼聲裏充斥著恐怖的暴戾氣息。
兩邊嘴角的尖牙好似利刃，景牙睜開了雙眼，是青色的。
凶相畢露！
孫瑜被卡的喘不過氣，臉頰變的通紅，但景牙好像對此番場景頗感興趣，他咧嘴森然一笑，右臂猛然往回用力一撕，竟是活生生的把孫瑜脖子內的氣管、血管連同皮肉盡數撕扯了出來……
鮮血頓時從孫瑜斷了的脖子內噴濺而出，緊接著觀心殿內就像下起了血雨，而景牙也很快變成了一個血人。
殿外，天色一點點黯淡下來，黑暗逐漸掩蓋了天地，所有弟子的身影包括已死的孫瑜皆逐漸變的模糊起來，直到最後化成一張張形態各異的人形紙片，表情千奇百怪，扭曲詭異，仿佛是在對心靈控訴某種難以言表的痛苦。
血雨將大殿變成了血池，血池上漂浮著人形紙片，空氣中似有人哀怨啼哭，一個血人靜靜的坐在中央，正是景牙。
“我殺了孫師兄……？”
景牙亦不知發生了何事，看樣子好像恢複了正常，但上一刻所發生之事又曆曆在目，記憶猶新；周圍的一切讓他感到頭皮發麻，起身叫喊了幾聲也是無人應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