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深夜,空無一人的小巷上被詭異的月光籠罩著,隻有不知疲倦的知了嘶聲歌唱,黑雲漸漸彌漫整片天空,一點一點將月光吞噬,大地回歸黑暗。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破沉靜,小巷的盡頭突然出現一男一女兩個身披黑色連帽披風的身影,誰也不知道他們從何而來,要去哪裏。其中那男子顯然受了重傷,扶著那女子才能勉強支撐踉踉蹌蹌跑下去,一滴一滴的液體順著受傷手臂流淌而下,落在女子指間。讓人詫異的是,這人的血液竟是黑紅色的。
“諾克!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休息一下,包紮一下傷口再走。”女子焦急地詢問名叫諾克的男子,眼中充滿了擔心,腳步放慢了許多。
“不……必了,西維爾。”諾克大口大口喘著氣,艱難地說,“快跑……他們……要追上來了這點傷……不礙事。但願可以擺脫他們,這樣……這樣……我們就真正自由,永遠在一起了。”
“嗯!”西維爾重重地點點了頭,二人不約而同地加快步伐。
諾克的手臂依舊滴著黑紅色的血,漸漸浸濕了小半個披風,他的呼吸越來越不均勻。在西維爾的再三要求下,他們扶著牆角坐了下來休息。
“諾克?”
“什麼事?”
“你必須馬上止血,否則你會因失血過多而死的!”
“沒事,已經包紮了,應該一會兒就沒事了。”
“但是你已經被銀器傷到了動脈!包紮根本不起作用!”西維爾一臉焦急。“讓我這樣……”西維爾將手放在諾克傷口之上。
“不可以,西維爾。”諾克用另一隻手抓住西維爾的手腕,閉上雙眼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旦施了咒語,我們就會暴露方向,獵人族的高手會立即追來。吸血族人雖然感受不到咒語的力量,但是如果獵人族有任何重大舉動,他們也會跟蹤而來。西維爾,你的法力不弱,但也敵不過獵人族眾多高手啊,況且我還受了傷,法力全無,這樣隻會連累你。若吸血族人趕到,獵人族與吸血族的衝突在所難免,這不正是我們不想看到的嗎?”
諾克的一番話正中西維爾心中的痛處,西維爾難過地低下了頭,用手捂住臉,小聲問諾克又似乎問自己:“你們吸血族人一定要與獵人族永世為敵嗎?”
諾克雙手抓緊了西維爾的手,望著她兜帽下姣好的容顏一語不發,他歎了口氣,抬頭望著天,英俊的臉龐寫滿複雜的神情。
“你是獵人,應該知道為什麼。”諾克神色平靜眼中卻充滿了悲痛,“吸血鬼與獵人是天敵,就像貓和老鼠的關係一樣,衝突隻能推遲,卻不能阻止……”
諾克聲音漸漸低下去,氣息急促,唇色慘白如紙,無力地靠在西維爾肩上,昏迷過去,黑色的兜帽隨著動作在風中落下,露出漂亮的一頭金黃色短發。
“諾克?!”西維爾驚慌起來,抱著諾克的頭大聲喚道,“諾克!醒一醒,諾克!諾克!你不能死啊!”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順著西維爾的臉頰流淌而下,一滴一滴落在了諾克的臉上。
諾克感覺到落在臉頰的淚珠,可眼皮卻仿佛重愈千金一般,他努力睜開雙眼,無力地苦笑了一聲,伸手吃力撫上西維爾臉頰,吐出幾個字:“傻瓜,我當然沒死。”
西維爾淚眼朦朧望著諾克,抽泣著說:“諾克,你別騙我,再這樣下去,你必死無疑,就算我能逃脫獵人族的族人追捕,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苟且偷生還有什麼意義!”西維爾輕輕地扶著諾克並讓他平躺在地麵上,她將雙手置於諾克的傷口之上,輕輕念動咒語,西維爾掌間頓時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光芒越來越亮,眨眼間,諾克的傷口愈合如初,沒有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