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進房內,窗沿邊的金鈴叮當碰響,漏刻滴答滴答的掉著水珠,時間指著辰時已過半刻。
楊柳和細葉已經又捧了一套衣物過來,葉香道:“大姑娘,該準備去練舞了。別晚了被大公主怪罪。”
大公主?練舞?
要不是葉香提起這事,她還真的忘了。
李容歌想著不禁嗤笑,大公主燕嬌的母妃是她繼母劉倩的親姐姐,名叫劉清,在宮裏伺候皇上,封的是個五品的七子之位。劉七子、劉倩、燕嬌和李容杳這四個人是同氣連枝,當年可沒少作弄自己。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去練舞,被燕嬌害的崴了腳,最後連楚國公主來朝辦的宮宴都沒去,被人斥責不識大體。最後十二歲的李容杳倒是得了一堆的賞賜,和一個聰明伶俐的好名聲。
與其去練舞,白白送去被人作弄,倒不如好好的準備準備宮宴。
“香姨,你去告訴大公主一聲,這舞,我就不去了。理由麼,我昨日貪涼吃冰,染了寒,身子不便。。”
葉香詫異地看向李容歌,覺得這有點不像她平日裏會做的事情。
李容歌心裏知道葉香的想法,畢竟,以前的她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被欺負了也不吭聲,更是老實得很。
但做了十年的遊魂!看透了劉倩燕嬌等人虛偽的嘴臉!她隻覺得惡心!
被這種人欺負,當做踩在腳下的墊腳石,怕是她的母親盧柔在地下也不會安心。
但這些事情,誰都不知道,也誰都不能說。
想著,李容歌向葉香笑了笑,解釋道“人嘛,總不能太老實。人家看我不入眼,我還湊上前去給人家教訓?”
李容歌說著,自顧的換了外衣,單披了件藕色輕紗,十四歲的李容歌長的極為高挑,興許是北方人生來就比較高的緣故。
身段纖長,腰細臀豐,兩條白白長長的藕臂不是太細,有種肉感,卻也不肥。
手腕上帶了對銀造的細鐲子,鐲細若絲,更襯皓腕雪膚,纖細白嫩。
“況且,我又不是舞姬,雖說是與楚國公主比舞,但那也不是我去的活兒,要是皇上真看重,怎的不叫那些金枝玉葉的公主去?白白丟了該有的矜嬌!”
葉香聽了,也跟著笑道:“姑娘說的在理。堂堂王孫侯府家的貴女,哪有大庭廣眾之下給人跳舞的道理?”
“那姑娘打算這幾日做什麼?”楊柳問道。
“備幾套衣裳。我們院裏可還有新的緞子?拿來和待會老太君賞的緞子放一起,請師父來裁剪裁剪。到時候有多的料子,也送你們一人一身。”李容歌笑道。
“真的嗎?有的。奴婢這就去拿。”楊柳一聽,眼神就亮了,歡喜去跑去找緞子。
楊柳一走,這房裏就剩細葉一人。細葉性子謹慎,心裏能藏事情,看著事情也準,當初在陳府,就是細葉替她料理的事情最多。
潔了麵,鬆了發髻,李容歌看著細葉不禁又陷入了回憶裏。
上輩子,這幾個忠心跟著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這輩子,得早早地幫著她們也鋪路預算一下,別教人白辜負了這番真心。
還有劉倩和她妹妹的事情。
劉倩的手段之一已經被自己發現了,她也沒辦法做到再將她強綁上花轎。
盧家她也通知了,就不知道那邊的反應如何。
陳家是貪圖侯府的聲明和富貴,想借自己一躍翻身,但實則內心是看不起自己這一個孤女的。
劉倩貪圖陳家的錢財,陳家貪圖侯府的名聲。
而上一世,這兩家人也確實走在了一起……
如此看來,這李容杳配陳杉平,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但難就難在,如何將李容杳和陳杉平放在一起,又該如何去對付劉倩。
劉倩的姐姐劉清在宮裏有封位,而且她的女兒燕嬌還是當朝的大公主,夫家是從三品的靈威將軍,雖有封號,卻沒有多少實權。但好歹是京官,別人說起來,始終得說稱一聲將軍夫人。
劉倩的父親沾著劉清的光,一路升到了柳州右道知州,位居從四品。是外官,卻有著實權。
想要和劉倩對著幹,就得和她身後的這些勢力對著幹。
勢力不倒,她也不倒。
所以想扳倒劉倩,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