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枷鎖壓的她幾乎喘不上氣來。她長舒一口氣,恍恍然的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日頭。雖說天上的日頭都是相同的,可是上一次感受到這樣的陽光是在什麼時候呢。是了,似乎是在另一個國度中吧。
驟然從那樣幽深的大殿中走出,這個滿身青色華衣的女子隻覺得自己冰涼的身子因著這兜頭而下的溫暖而活泛起來了。
卡拉卡拉的,伴隨著她一步一步的行走,盤踞在她身上的鎖鏈發出刺耳的聲響。那鐵質的器具幾乎將她細嫩的脖頸磨破。這樣的冷硬觸感讓她不由的放緩了步子,小心翼翼的轉動著脖子,以求讓其得到稍稍的解脫。
“快走,不要磨蹭了,走的再慢也無用了,你這個叛徒。”一聲嚴厲的斥聲傳來,鼓動她的耳膜。雖然嫌這名青衫女子走的慢,可是跟在她身後的兩名侍衛隻是出言驅趕,誰都不敢伸手去推。扁扁嘴,溢出她嘴角的不知是什麼表情。這樣簡單的一句話頃刻之間瓦解了她那自以為剛強無比的意念。而尤為刺耳的就是那“叛徒”兩字。
哼……我似乎也不是第一次當叛徒了。
而這次不同的是,我竟然再也無法從你的那裏得到信任了嗎?隻因為你看到我曾經與他接觸,隻因為你看到我因為醉酒倒在他的懷中?你曾經說過的愛隻是這樣就煙消雲散了吧。紅姐,你說的果然沒錯,這個世間的男女情愛就是這麼虛假,這麼短暫。
這一次溢出她紅唇的分明就是一聲冷哼。
與此同時,另有幾人從這莊嚴無匹的大殿的另一扇門離開了。他們中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互扶持著向宮外行走。
兩雙帶著不同神采的明眸緊緊的盯著這一隊漸漸遠去的人影。一個喜上眉梢,一個泫然欲泣。
“我真沒想到,事到如今,她還是這麼護著你。”一個頭戴明珠,麵如白玉,身著華服,可是卻擁有一張冷峻笑臉的女子嘲道。“怎麼樣,經曆了剛才,你還那麼恨她嗎?”
“恨?”咬著紅唇,那看上去略略年輕的女子強忍著眼角即將落下的淚水,眼前無法抑製的出現剛剛經曆過的畫麵。
在那樣森冷的大殿上,那個她所處心積慮要害的人高高的直起腰幹。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眾人。堅定的說著,“既然你們說我裏通外國,是叛逆,那麼我也就認了。可是我的家人沒有任何罪過。尤其是我的妹妹。她即以嫁做皇妃,就已經不是我家的女兒,我所受的一切罪責都與她無關。”
“荒唐!叛國之罪是何等的大罪,是要和族流放的。隻是單憑你的幾句話他們就無罪了嗎?真是荒唐。”有著兩撇修剪得宜的八字胡的文丞相斥責道。他說話的時候,嘴上的胡須一顫一顫的,透著與他麵容不合的可笑之氣。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竟是全然不顧端坐高台,皇帝的麵容是何等的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