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跟師父對練的時候,天氣都似乎有些冷,師父拿著一根光滑的圓棍,不斷地攻破葉新所有的防守。師父身形如鬼魅,攻擊如綿綿陰雨,不可測,不可擋,不可躲避。剛開始修行的時候,師父不能用任何帶有棱角的武器,因為那樣葉新的身上就會迅速多出一道道血口,他沒時間喘息,就真的會血流而死。即使是這樣,圓棍中傳來的勁力也給瘦小的身體造成著極大地創傷,葉新記得師父對他說過的為數不多的話,我不會真的殺你,但你得用盡全力活下來。跟著師父修行的第五年,師父扔掉了圓棍,換上了劍,那一年葉新九歲。
看著白蕭蕭眼神中的真摯,葉新沉聲回答道,“沒有這麼,輕鬆。”
白蕭蕭的眼神又亮了起來,“你可以像你師父教你那樣,教我嗎?”
葉新沒有回答,隻是低著頭想著些什麼,過了很久才緩緩出聲問道,“我想知道你的原因。”
七星以術為生,這種神奇的力量逐漸替代了拳腳,甚至就連葉新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術的強大。他對於體術的修行源於他的信念,就像第一天修行時他對師父說的那樣,我想追趕上師姐,我要變強。天很冷,幼小的身體瑟瑟發抖,然而無比挺拔地站立。他想知道是什麼支撐白蕭蕭進行著修行,又或者說,他想肯定白蕭蕭是否有這樣必須要堅持的信念。
白蕭蕭盯著葉新的眼睛,坦然接受著葉新極具穿透力的眼神,身體不由自主地站得筆直,眼睛沒有絲毫地偏移,想起從小在家族中受到的所有冷眼,想著那個在所有嘲弄麵前都會保護自己的親哥哥,她就像萬丈光芒之下逐漸縮小的一點點陰影,越被保護,越受傷。於是少女鼓起所有的勇氣和力氣,用力地說道,“我對於術的天份非常的差,我不想接受這樣的命運,一直被保護卻遠遠被甩開,我想變強。”
葉新從她身上看到了一種熟悉。
“知道了。”這是葉新今天對白蕭蕭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師父總是這麼沉默寡言,在跟命運的抗爭之中,不需要任何的言語,隻需行動就夠了。
於是葉新不再被動的防守,而是開始了他的攻擊。
最好的傳授就是親身體驗,沒有任何學習不用付出痛苦和汗水。
葉新不再刻意地避開跟白蕭蕭的身體接觸,真實的觸感不斷地傳進他的神經,不過今天他的腦海裏並未出現任何邪惡的字眼,哪怕被某人侵蝕灌輸了這麼多天邪惡的思想,他也沒讓這種東西出現在白蕭蕭的身上。
在他的心裏,有一種信念是神聖而不可褻瀆的。
今天的練習提前就結束了,白蕭蕭痛苦地蜷縮在角落,一如葉新的曾經。
沉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葉新無力地背靠著門,他的體力還很足夠,但他此刻卻覺得自己就快要虛脫。
拿出手機看著上麵的對話。
“對一個女人好就要無微不至地嗬護她,無論何時都不能讓她在你麵前受傷。”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聊天。”葉新回完,整個人一點點地坐下,手機扔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