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姑蘇果果搖頭,哽咽道:“這樣足夠了,真的足夠了。知我莫若你,明知山有虎,便往虎山行,明知前麵是陷阱,也會毫不猶豫的跳進去。這樣傻的我,你阻止不了,罵不聽,打不改,你隻能在事後給我親情的依靠。”
官慕軒轉身望著姑蘇果果,溫和的聲音緩緩劃出,說不清是指責,還是有感而發。“果果,你這次真的讓大哥徹底寒透了心,比那次你用死逃離他,還令他心痛。上次你留給他的是一具燒毀的屍體,而這次你留給他的是一個活生生的替身。他寧願抱著一具燒毀的屍體悲痛絕望,也不願抱著一具活生生的替身翻天覆雲。你們狸貓換太子,自認為可以瞞天過海騙到他,其實在你們交換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了。而後在城門口,你們擦肩而過,你那麼決然的離開,他的心就徹底碎了。心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利用心病吞噬自己。你決意放開他,而他也在一步步放棄自已。爹說他最多不到半年的時間,酒是他的催死藥,所以爹下令將皇宮裏的酒全部消毀了,而每次他都趁我跟騰絕叔叔不注意時,偷喝酒,也不知道他上哪兒找來的。他說他不是想死,隻是找不到活著的方法。”
“他說他不是想死,隻是找不到活著的方法。”這句話在姑蘇果果心中激起了層層的波浪,麵對官慕軒毫不猶豫的指責,姑蘇果果隻能傻傻的坐在那裏,隻覺得心像是炸開來一樣的痛。
赫連胤感受到手心裏的小手在微顫著,除了緊抿著嘴,緊握住她的手,找不到反駁的語句。那句,他說他不是想死,隻是找不到活著的方法,對果果來說太有殺傷力了,他不得不佩服官慕軒犀利的洞察力。若是與他為敵,絕對是強敵,官澄澈跟藍琳琅生的兒子,真恐怖。
“果果,我知道你內心痛苦,可你在痛的時候,我大哥就好過嗎?果果,你不是個善良的主,無情無意起來絕對是驚濤駭浪。捫心自問,你真的是因冷麵跟彥兒的死,而不能跟大哥在一起,還是你自己逃不過自己的心,直白點,你隻是想借冷麵跟彥兒的死來折磨大哥,因為他曾經有過沐靈霜。”官慕軒同情的目光落到赫連胤身上,看得赫連胤心裏發麻,這臭小子又要拿自己開刀。
接著又道:“果果,你不是有恩必報的人,可以說你還是那種有仇必報,有恩未必記之人。赫連胤對你的恩縱使蓋天,你若厚著臉皮不還,那些恩在你心中就如水過無痕般。果果,我這麼說不是誹謗你,而是懂你。你口口聲聲把赫連胤對你的恩掛在嘴邊,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大哥曾經對你的傷害,沒有他的傷害,赫連胤怎麼有機會施恩給你。果果,說了這麼多,並非指責你,而是讓你認清自己的心,別再因為愛,所以互相傷害,不值。”
官慕軒轉身瀟灑的離去,人都消失了,空氣中還傳來他妖嬈的聲音。“果果,最後問你一句,在折磨他的同時,你心裏感到的是痛快,還是悲傷?”
姑蘇果果垂下眼簾,靜默著,每眨一次眼睛,淚水就掉落一串。
赫連胤額頭掛滿了黑線,人都消失了,他這是問嗎?根本就是給果果最後致命的一擊,果然跟龍小雨是親兄弟,扯開嗓門,吼了回去。“臭小子,這些話你絕對是藏在心裏很久了,不然也不會說得如此流利。果果,別往心裏去,那臭小子整個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瘋子。”
“別往心裏去,怎麼可能不往心裏去。慕軒所說都是事實,他們在相互折磨,你讓我痛,我也讓你痛的同時,誰心裏感受到的會是痛快?”官慕軒的話也點醒了童顏,她跟莫蔚潦何嚐不是如此,她想回流沙國質問他,究竟發生何事,不惜利用俏美將他們逼走。他們的布下的賭局被龍小雨毀了,真絕,勝敗未分,直接毀整棋盤,除了龍小雨,誰有本事害他們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赫連胤嘴角一陣猛抽,抬起姑蘇果果的下頜,擦擦著她臉上的眼淚。“童顏,你別再添亂了,也別在有感而發,你若真想莫蔚潦了,就直接回流沙國不就得了。官慕軒那小子將白雕留給了你,你騎到它背上,一個時辰它就能將你帶到莫蔚潦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