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果果痛苦的抱著頭，雙手狠狠的揪著自己的長發，借著頭皮的痛壓製心中的痛，隻是心中的痛太痛，她根本感覺不到頭皮上的痛。
“果果，鬆手，別再傷害自己。”晨曦抓住她揪著頭發的雙手，眼裏滿是淒愴。“果果，聽話，鬆手。琅琳沒有怪你，冷麵跟彥兒的死我們都很悲痛，可那不是你的錯。”甚至，你才是那個受害者。
“是我的錯，他們都是因為我而死，如果不是我，他們不會死。”突然，姑蘇果果鬆開自己的長發，抓住晨曦胸前的衣衫。“幹爹，求你，求你帶我走，如果你怕我打擾到你跟龍騰絕，你們可以送我去無雙國。”
冷麵跟彥兒都死在這裏，這裏讓她感到窒息，她想去鬼龍城，可如今的她，沒臉麵去見爹跟鸞歌姨。
聽到無雙國，龍小雨整個人一震，雙膝陡然軟下，單膝重重跪在地上，一手按在床沿上，一手按在地麵，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恐之色，悲痛的雙眸裏赤紅一片。
“不準，除了這裏，你哪兒也別想去。”龍小雨直接拒絕，語氣果決而堅定，隻要姑蘇果果說到要離開，他就會失去理智。
晨曦安撫好姑蘇果果，給她服下安神丸，才漸漸的入睡，拍了拍坐在床邊一手握住姑蘇果果的手，一手捂著嘴壓抑著咳嗽聲的龍小雨。“小雨，果果已經安睡了，你身上有傷，還是先回寢宮休息。”
安睡？龍小雨緊皺眉，縱使有白布纏著她的雙眼，看不見她眉宇間的憂愁，但從她緊咬著的下唇，不難看出她睡得極度不安。
“咳……”悶聲的咳嗽，喉嚨像烈火燃燒，難受極了，龍小雨怕咳嗽聲吵醒睡著的姑蘇果果，隻能用最大的力氣壓製著。“咳……幹爹，我想守著她。”
隔著白布，龍小雨還是忍不住將手伸到她眉間，想要撫平那皺起來的眉心。
“不能碰到她的眼眼。”晨曦一見，眼明手快的阻止龍小雨。
“為什麼？”與白布近在咫尺，龍小雨的手被晨曦抓住，晨曦抓得很用力，他都能感覺到肉跟骨頭擠壓的痛，側目看著緊張的晨曦，不解的問。
“香兒，你在這裏照顧果果，小雨，我們先出去。”晨曦看了一眼睡著的姑蘇果果，扶著龍小雨朝外走。
一股莫名的恐懼籠罩在心頭，那天的情景記憶猶新，果果刺了他一劍之後，她眼睛裏流的不是淚，而是血。龍小雨起身跟著晨曦出去，三步兩回頭，萬般不舍。
回廊處，龍小雨靠在旁邊的欄杆上，抬頭望著站在他對麵的晨曦。“幹爹，果果的眼睛能治好嗎？”
龍小雨沒問原由，直接問她的眼睛能否有治。
“很難。”晨曦偏過頭看向別一處，沒直接否決，能不能治好星魂都沒有把握，他更沒把握。
“爹呢？”龍小雨知道這樣問是對幹爹醫術的質疑，能讓幹爹說出很難治的病不多，如果幹爹不能治，爹一定可以，爹的治法雖然很難讓人接受，可總還是有希望。
晨曦並沒因龍小雨對他醫術的質疑而生氣，搖了搖頭，歎口氣，給的答案很明顯。“小雨，我想知道，你們在罪惡之城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果果的眼睛為什麼會瞎？”
“什麼？”龍小雨豁然站直身體，雙眸裏全是震驚之色，因激動再次扯動傷口，手握成拳掩著嘴咳嗽。“咳咳咳……幹爹，你……咳咳咳……剛才說什麼？果果的眼睛是什麼時候瞎的？”
胸口似有烈焰翻湧，鬱痛得都要咳出血來，無比的糾結，痛，澀，很痛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疼痛。
“二個多月前，那時候你們不是正在罪惡之城嗎？”晨曦輕蹙眉，撫著龍小雨的背幫他順著氣，從他激動的表情看，好像並不知道果果眼睛瞎了，那段時間他們可是朝夕相處，怎麼可能不知道果果看不見。香兒知道，卻知情不報。“小雨，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果果的眼睛看不見。”
“我……”龍小雨回想著在罪惡之城發生的事，果果是為了他才不顧自己的生死闖蛇窟，被千年赤煉蛇咬到之後，她說眼睛瞎了，她隻哭喪著臉，並不見她傷心欲絕，甚至還談笑風生。初起他信以為真，當他看到她跟赫連胤的談話……驀然，龍小雨恍然大悟，她是不想讓他內疚，才跟赫連胤演出一場戲誤導自己。這個傻丫頭……龍小雨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她，為了他，她究竟要傻到何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