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姨知道，果果也要聽香姨的話，好好休息。”香兒吸著鼻子點頭，撫摸著姑蘇果果的秀發，慈溫的聲音帶著哽咽。
“謝謝你，香姨。”姑蘇果果順勢倒在她懷裏，死亡跟失明相比，失明對她來說不算什麼，隻要克服了黑暗恐懼症，對她就不致命。
“傻孩子，跟香姨還道什麼謝。”香兒有些不悅的說道。
“對不起，香姨我錯了。”姑蘇果果吐了吐舌頭。
漸漸香兒聽到一陣平穩的呼吸聲，低頭看著睡著的姑蘇果果，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柔的將姑蘇果果平放在床上，脫掉鞋，拉過被子蓋好。看著姑蘇果果的睡顏，輕柔的伸出手將她皺起的眉頭撫平。這丫頭承受得太多，遲早有一天會被悲痛屈辱壓垮。
一會兒過去，香兒掖了掖姑蘇果果腋下的被子，站起身轉身走向桌子，端起水盆朝門外走去。
聽見關門聲，姑蘇果果沒睜開雙眼，對她來說睜不睜都是一樣黑暗。兩側的雙手移向腹部，輕輕地撫摸著，那裏麵孕育著她跟小雨的孩子。從時間上推算，應該是那夜在客棧留下來的。她愛這個孩子，可是她卻不能要，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兩種毒在她體內，十個月後，勉強可以生下孩子，估計也是死胎。
孩子對不起，娘跟你的緣分薄。
開門聲響起，緊接著是一陣熟悉的藥香味，夾雜著另一種苦澀的藥味沁入鼻翼，刺激得姑蘇果果胸口一陣惡寒。一愣，身子僵硬著，神經緊繃著。
“小雨。”姑蘇果果坐起身起，覆蓋在腹部的雙手緊攥著被子，壓抑著顫抖的身子。
龍小雨走到床邊，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將藥送到她嘴邊，態度萬分冷漠的道：“喝了它。”
淡淡的苦澀味兒，飄進她鼻孔裏，姑蘇果果握緊拳頭，秀眉糾結。
“墮胎藥，你知道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這種藥味她太熟悉了，藏紅花加雪域香，可墮胎，也可避孕。大婚之前，她幾乎天天都喝。而他手中這碗墮胎藥唯一不同的是，裏麵滲有劇毒，跟她體的兩種毒有得一拚。“你要打掉孩子。”
“是。”龍小雨端著藥碗的手緊了緊，壓製住微顫的手。
“他是你的孩子。”姑蘇果果身子一僵，血液停止流動，這個孩子她不敢要，可為什麼是他親手端來墮胎藥。她寧可孩子死在自己手上，也不願孩子死在他手中。
“你不配懷有朕的孩子。”低沉的話語狠絕的吐出，龍小雨手中的藥碗向前一送，姑蘇果果的唇觸及到藥的瞬間身子反射性的向後移動。
一陣心寒，如掉入千年冰淵，姑蘇果果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簡直就不敢相信龍小雨會說出這樣的話。此刻，她多麼希望自己能看見，想看他此刻的表情，想知道他揣著怎麼樣的心情打掉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如此殘忍，難道真的想重蹈龍星魂的覆轍嗎？”
龍小雨身體猛的一顫，冰冷的臉頰緊繃，血液逆流，卻還是吐出傷人的話。“除了霜兒，任何人都別想懷有朕的孩子，有你在，朕不能給她後位，朕卻能給她孩子，反之，朕給你後位，卻不會給你孩子。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別太貪心。”
貪心，她真的貪心嗎？龍小雨語氣裏的寒意與冰冷，讓她的心再次墜入深淵之中。為什麼不說是因為自己體內的毒，所以不能孕育孩子，就算欺騙她也好。為什麼要這般的殘忍，不配懷有他的孩子，隻有他的霜兒才有資格，這樣的話對她來說有多殘忍。
“你不但要毀了這個孩子，更要殺了我。”姑蘇果果無聲的笑了，笑的空靈而苦澀，淒涼而無奈。接過他手中的墮胎毒藥，墨綠的藥汁飄散著嫋嫋煙霧彌漫，仰頭，毫不猶豫含笑飲下這穿腸劇毒，甘苦的味道漫延到喉嚨。藥性發作的很快，藥剛下肚，瞬間排山倒海的痛苦襲來，下身鮮血汩汩流下，頃刻間，染紅了床單。
龍小雨一掌擊向姑蘇果果的後腦，抱著暈厥的她，鮮紅的血滲透被子。龍小雨神色悲愴的看著她雙腿間流淌出來的血。微顫的手撫摸著上麵的血跡，嘴角染上悲痛，那是他們的孩子，最終隻能化成血水離開。“海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