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打擾別人祈福,又方便診療姑蘇果果,把她送進神廟後院廂房裏。
龍小雨坐在床邊凝視著她的睡顏,美麗無暇的臉蛋,肌如凝脂般誘人,不施任何脂粉卻依然奪人心魄。隻是現在的她,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卷翹的睫毛緊貼著眼簾,龍小雨忍不住用指腹摩擦著那緊抿的嘴唇。
姑蘇果果無意識的嚶嚀出聲,熟悉的藥香味傳進鼻孔裏,睜開雙眼,迎接她的是一片黑暗,姑蘇果果有一瞬間迷茫,差點忘了自己已經瞎了。
“小雨。”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絢麗奪目好像百花齊放,讓人難以移開目光。姑蘇果果抓住龍小雨摩擦著唇瓣的手,坐起身,順著他的手撲進他懷裏。
“為什麼要這麼做?”龍小雨冷著臉,語氣有些冷冽,質問道。
“因為我想為小雨做點事情,我也做到了,很利害吧,單槍匹馬獨闖蛇窟,幾萬條蛇中尋一條蛇,居然也讓我給找到了。嗬嗬!”姑蘇果果笑的無比的諂媚,頭在龍小雨胸膛上蹭了幾下,掩飾著自己心中真實的情緒。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蛇窟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回不來了?”高亢的聲音裏有著壓抑的怒氣,想到她被千年赤煉蛇咬到的那一幕,龍小雨不禁全身顫抖。如鐵般的雙臂緊緊的將她嬌小的身軀圈在懷中,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你是不是將我的話當耳旁風?”
“沒有。”姑蘇果果立刻否認,抬起手摸著他的臉頰,果然跟她想想中的一樣,冰涼得駭人。不想在蛇的事情上糾纏下去,姑蘇果果轉移話題,也成功將龍小雨注意力引來。“小雨,我怕黑,為什麼不點燈。”
轟!姑蘇果果的話在龍小雨腦海中炸開了花,側目看了一眼窗外的陽光,瞳孔驀然一縮,放開姑蘇果果,左手緊抓住她的肩,右手在她眼前晃動著。“果果。”
“怎麼啦?小雨為什麼不點燈,是不是神廟不許我們點燈啊?可我怕黑。”姑蘇果果故作緊張的拉著龍小雨抓住自己肩的手。
刹那,龍小雨的身體仿佛被凍結了,全身都在哆嗦,複雜難解的眼睛裏有著濃到化不開的悲傷。
此時,正好有兩名神廟裏的弟子經過,聽到他們的談話。姑蘇果果斂起嘴邊的笑容,水汪汪的眼眶開始泛紅。“現在是白天,而我卻看不見,我瞎了對不對,看不見了對不對?”
龍小雨心痛的看著淚眼迷蒙的她,那強忍在眼眶裏的淚水,顯示著她的無助,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像千瘡百孔的悲痛。“果果……”
“你走,你走,不要理我。嗚嗚,我現在是瞎子,你更會嫌棄我了。”姑蘇果果猛然推著龍小雨的身子,自己則倒在床上蜷縮著身子。
“果果……”
“你走,不要你管我,讓我在這罪惡之城自生自滅。反正你會立我為後,也是被娘所逼,現在好了,你可以回去告訴娘,說我不知死活,得罪了罪惡之城裏的四大家族,他們將我淩遲處死了。我死了,你立誰為後,娘都管不著。”姑蘇果果閉著雙眸,淚水劃過眼角,這個環節裏不應該有眼淚,可淚水還是忍不住掉落。
短暫的內疚,總好過一世的內疚。
“果果。”龍小雨不顧姑蘇果果的掙紮將她禁錮在懷中,臉色凝重,神情悔痛,還帶著一絲罕見的驚惶。“我說過你是我的,生也好,死也罷,永遠都是我的。”
果決而堅定,以前他是因占有欲才霸道的宣誓著,而現在他不敢說是因為愛,除去愛餘下的就隻是責任。她是為了他才進蛇窟,被千年赤煉蛇咬到,以至於失明,他得負全部了責任。
“小雨,你會真的不嫌棄我這個瞎子,對我不離不棄嗎?”姑蘇果果適當的掙紮了幾下,聽了龍小雨的話心不但沒感覺到喜悅,反而越來越沉重。憎恨可以轉變成真愛,內疚卻不能,因內疚得到的愛不是真愛,它會成為彼此之間的隔閡。小雨或許會因為內疚對自己好,卻不會因為內疚重新愛上自己。
“別胡說,你不是瞎子,隻是暫時失明,回宮之後,我會讓海北治好你的眼睛。”感覺到懷抱裏那身子在顫抖,龍小雨輕柔的撫摸著她的秀發,深邃裏多了份攝人心魄的淩厲。
姑蘇果果不哭不鬧,出其的安靜,窩在龍小雨懷裏,思緒飛越著,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當年她跟龍小雨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兒時的記憶模糊不清,隻有跟龍小雨的記憶,在腦子裏猶新。一切真的皆是命中注定嗎?緣起緣滅,半點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