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2)

“公主。”一名宮女撿起棉襖,站起身,披在姑蘇果果身上,卻被姑蘇果果推開。

“棉襖再厚,再溫和,對我都是多餘。棉襖可溫身,卻溫不了冷冰的一顆心。”姑蘇果果看也未看龍小雨一眼,跌跌撞撞朝寢宮外走去。嗬嗬,不是她的小雨,不是她的小雨。

“龍大哥。”

“別管她,閉上眼睛不許睜開。”龍小雨將大手覆蓋在沐靈霜眼睛上,餘光瞄向窗外的那抹身影。為什麼看到她,他會打心底憎恨她。

天上飄著鵝毛大雪,姑蘇果果赤著雙腳,穿著白色的褻衣站在窗外,腳下鮮血跟雪凍結在一起,她卻完全感覺不到痛。刺骨的寒風刮來,冷,寒徹骨的冷,卻不是身體,而是心。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痛,不是臉頰痛,而是心痛,啃心剝骨般。壓抑不住的痛在她體內遊蕩,姑蘇果果冰冷的雙手緊攥成拳,指甲陷進肉裏,一滴滴鮮血從指縫流出,溶化進雪裏,瞬間結成冰。她努力說服自己他不是小雨,可她比誰都清楚,他就是小雨。太多的疑問糾結著她,現在想想,冷麵跟自己說的那些話,並不是突然莫明其妙,而是經過深思熟慮。

他真的忘了自己嗎?不可能,他怎麼可以忘了自己。可是,在他看自己的眼神裏,陌生的令她心碎。他承諾一年,她等了十年,他終於歸來,竟是如此不堪。

大雪滿天飛,嘴唇凍裂了縫,凜冽的風像刀子似的猛刮著她的臉頰,鼻孔裏散發出來的都不是熱氣。夜空中雲塊在奔騰馳騁,寒流滾滾,雪越醞釀越大。

姑蘇果果雙腳都快凍結成兩根冰柱,寒流和刺骨的寒風襲擊著她的身體,就算穿了很厚很厚的衣衫防寒,也未必敢在夜晚站在外麵,何況隻穿著褻衣,赤著腳的姑蘇果果。

意識漸漸模糊,姑蘇果果已經到極限的身子,向雪地倒去。意外的,她竟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海北,果果公主怎麼樣了?怎麼還不醒?”柔美的聲音,給人很溫暖的感覺,聽在姑蘇果果耳畔,卻是冷意襲上心頭,猶如墜入冰窖,寒氣穿入骨髓。

“沐小姐。”海北抬眸看一眼走進來的沐靈霜,將姑蘇果果的手放回被子裏。站起身,目光卻落在門口,恭敬的頷首。“公子。”

“天南,送霜兒回寢宮。”龍小雨側目對站在他身後的天南道。

“是,公子。”天南恭敬領命,走向沐靈霜,略彎腰。“沐小姐。”

“龍大哥。”沐靈霜抬頭看一眼龍小雨,猶疑片刻,嘴角綻放出溫婉的笑容,點了點頭,輕聲道:“龍大哥,你要答應我,不要再傷害果果公主了。她是伯母的義女,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姐姐。”

“好。”薄薄的唇,微揚起一抹弧度,龍小雨走近沐靈霜,拍著她的肩,語氣溫和。“霜兒,多注意休息,別把身子累壞了。”

“嗯。”沐靈霜順勢倒在龍小雨懷裏。

一滴淚水從姑蘇果果眼角溢出,現在的她宛如被折斷雙翅的蝴蝶,困在黑暗中,心抽搐般的疼痛,渾身像是被凍結了般,動彈不得。一種刺骨的涼,透骨的寒,侵略著她。她做了個夢,夢見小雨回來了,可他卻不認自己。她想睜開眼看看他,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很痛,身體也痛,心更痛。痛得她一直流淚,卻絲毫得不到緩解。

姑蘇果果想開口說話,想呐喊,發泄積累在心中的痛,即使張開嘴也發不出聲音,嗓子還火辣辣的痛。每次她不開心,難過時,總愛用手指抓著東西,可現在她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她怎樣?”龍小雨修長的身影傲然立在姑蘇果果床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昏睡中的人兒,冷漠的語氣,不帶一丁點關心。她的死活與他無關,會讓海北救她,隻因她命好,是娘認的義女。娘離開前特意叮囑自己要好好照顧她的義女,姑蘇果果,並且娶她,立她為後。他隻想娶霜兒為妻,卻不能違反娘願望,等她醒來,他要她主動拒絕婚事,知難而退。如果她執意要嫁他,他會娶她,也會讓她追悔莫及。

“寒氣入體,傷及心肺。”海北麵無表情的回答。

“多久能醒來?”龍小雨手握成拳,凝視著姑蘇果果的目光凝結起殺氣。再過十天,就是他跟她的大婚之日,她若還不清醒,他怎麼讓她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