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故人然非故(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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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炎炎夏日,晴空萬裏。

耀眼的陽光由敞開著的門扉投射到屋內,門口角落處,相對擺放著的兩個半人高的楠木架子上各安放著一盆金邊吊蘭,豔陽的光華經由窗口傾灑其上,反射出另人眩目的金光。

正對著門口,一桌案靠牆而放,兩側各是一張楠木椅。下手,六張楠木椅各成兩列相對擺放著。寬敞的屋舍共分三室,西側裏間,靠牆而立的書架前方,文房四寶端放於書案之上。筆,是湖州的湖筆,大小全套掛於筆架之上;墨,是徽州的徽墨;紙,是宣州的宣紙;硯是端州的端硯。此筆墨紙硯乃是三國中最上等的文房四寶,更是趙國享譽三國的國粹。

屋舍的東側乃是內室,一套楠木圓桌椅居於內室中央,上好的一套紫沙茶具安放於碎花暗藍桌布之上。“謝天謝地,你要是再不醒呀,瀟那家夥還不知道要怎麼奚落我呢!”

內室門口,一席青衫的諸葛嘯月雙手端著一隻白底青花陶瓷碗,一副扣天拜地的激動表情,衝著內事大聲欣慰道。

雕花的花梨木床上,藍色紗帳收於床的兩側,臉色蒼白的江桓艱難地撐著上半身,正掃視著周遭的雙眼朝門口尋聲望去。

“嘿嘿,這回懵了,看不懂了吧!”諸葛嘯月喜滋滋地享受著江桓探詢的目光,走向床邊,將藥遞於江桓,繼續道:“給,先把這藥喝了,再聽我慢慢道來。”

江桓看了看眼前的藥碗,一手接過,仰頭將其一飲而盡。

“你現在身處楚國,這座宅院呢就是楚國當朝丞相的府邸。”見江桓抬頭看著他,探詢的目光更甚,諸葛嘯月接過空空如也的藥碗,轉身邊向圓桌步去,邊娓娓道來:“這次趙國淩帝駕崩,瀟受命出使趙國以示慰問,結果在回國的半道上意外碰到了受傷暈倒的你們。”諸葛嘯月將藥碗往桌子上一放,叫苦道:“害得我連夜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不過……嘿嘿,能看到桓那日狼狽的慘狀還真是難得呢,也不枉他辛苦了這麼一遭啊!以桓的本事……到底是誰,竟然能將桓傷得如此之重呢?當今武林的厲害人物,除了那魔宮宮主、武林盟主江峰,就屬他們四公子的武功了……以桓的機警斷不會著了那些武林宵小的道……嘶~如此說來……

“萱兒……和那個……孩子呢?”江桓瞧著若有所思的諸葛嘯月問出了心中的牽掛,開口才發現,他竟連說句完整的話語都顯得是如此地吃力。

初見楚兄與瑤兄之時就料想他們的身份不凡,想不到,瑤兄竟是現今楚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丞相。那楚兄……楚姓本是楚國的國姓,這能姓楚的不是皇室中人也定是權貴之人……回想瑤兄與月雖和楚兄稱兄道弟,可其中卻隱隱帶著點恭謹……難道……

“嗬嗬,趙國太子駕臨楚國,當然得好生招待著了。林姑娘與太子康現在正在皇宮裏療養呢。”看著江桓那抹永恒不變的笑容,諸葛嘯月輕鬆地回道。

果真是瞞不過月啊……太子康的真實身份既已暴露,看來日後想要脫身還得需費一番波折了……

“萱兒和太子康的傷勢如何了?”江桓擔憂地問道。

“太子康都是些皮外傷,無大礙,好好調養幾日便可恢複。至於林姑娘……”諸葛嘯月突然頓住了話語。

“萱兒如何了?”看著諸葛嘯月一臉惋惜地搖著頭,江桓臉上的笑容終於破裂,轉而焦急地問道。

“林姑娘受的內傷頗重。”說著,諸葛嘯月竟露出難得的嚴肅表情,皺眉猜測道:“身體好象曾經受到過一股強勁外力的壓迫。”接著,他重又步到床邊,裂嘴一笑,豪氣萬狀地繼續道:“不過,有我諸葛嘯月在,隻要有一口氣在,都能給醫活了,這點傷享我諸葛嘯月還未放在眼裏!”玩世不恭的態度,方才的認真表情仿佛隻是一個幻覺。

低頭瞧著江桓那關切的模樣,諸葛嘯月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無比稀罕地呼道:“哇,除了那人,我可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第二種表情呢!”

聞言,江桓立時如遭電擊般,全身一僵,神情複雜地低下了頭。

“說說,這次究竟是怎麼回事?”諸葛嘯月瞧著失神的江桓,一挑眉,衣擺一撩,往床沿上一坐,輕輕拍了下江桓的肩膀,好奇地問道。

“無意間闖了趟魔宮。”江桓抬頭看向靜待下文的諸葛嘯月,雲淡風清地回道。

“什麼?!”諸葛嘯月忽地從床上跳起,衝著江桓吼道:“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單槍匹馬地去闖魔宮!”瞧著那張千古不變的笑臉,瞬間血氣上湧,義憤填膺地說道,“你知道你這次有多懸嗎?外傷不算,還受了如此嚴重的內傷,要是我晚來一步,你現在見的就是閻王了!”

怪不得他怎麼都找不到太子康,原來是被那魔宮宮主抓去了……桓倒好,知道了魔宮的所在也不先告訴他,竟然這樣胡來,閑自己命太長了不成?還生死至交呢!

越想越氣,諸葛嘯月瞪著眼前那不知死活的江桓,憤憤地說道:“早知道你那麼急著想死,我就不該那麼辛苦地救你!”說著,還舉起右手,向江桓的肩膀狠狠地拍去,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