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遙遙的看到園子裏麵烏壓壓一片人頭,覺得腦瓜子疼。蹦蹦跳跳甩開蕭陌進了園子就涼開始犯懶。找了園子外圍一個人不怎麼多,周圍不怎麼嘈雜的地方就坐了下來。
蕭陌這個人喜歡安靜,不喜歡應酬,看見蘇荷挑的位置,雖然生僻得不符合他這樣雍容華貴的身份。但卻甚是合他的心意。
長腿一邁,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她旁邊的空位上。
蘇荷正舉著筷子夾肉,感覺到旁邊的氣息近了,抬眼一看可不就是蕭陌,手上的筷子下意識的一頓。
然後反應過來又覺得自己太沒出息。被人管製久了,好不容易放出來都會下意識的去看他的眼色。
她惡狠狠的吞下了筷子裏麵夾的肉,小眉毛一挑一挑的對著蕭陌,好像是在示威。
蕭陌嘴一勾,夾了一口青菜塞到自己的嘴裏。
心裏麵的波瀾一角柔軟的淺漾。
小狐狸,幼稚!
園子不小,門口離搭的台子有點遠,蘇荷那一桌和最靠近看台的桌子中間還隔著八九桌的距離,蘇荷的視力再好,伸長了脖子也看不太到台子上麵的人在幹什麼,隻能看個大概的身影。
她梗著脖子,小眼睛飄啊飄,很是吃力。
蕭陌差點看笑了。從旁邊的幾道素菜裏麵夾了幾筷子到蘇荷的碗裏麵,在劉府那幾天,他偶爾也給蘇荷夾個幾筷子,如今這動作越來越順溜,他早就不當回事情了。
倒是無由那一天見到蕭陌筷子停在蘇荷的碗裏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也有點皸裂。
蘇荷關注力都在看台和前麵烏壓壓的人頭上麵,一時也沒有意識到蕭陌的動作。等她低下頭,碗裏麵已經是堆的像小山一樣,清一色的素菜,一片的綠。
蕭陌拿筷子指了指,態度很是自然,“吃吧。”
蘇荷的小臉一下子有點焉巴巴的,她的碗塞得那麼滿,都沒有一點放肉的空間了。
她又不是什麼兔子精,做什麼每天吃的這麼清淡。
蕭陌挑了紅唇,無視蘇荷癟著的唇,看向了看台那邊,台上的人嗯嗯啊啊,唱的是海裏麵有名的一幕戲。
這戲在海裏麵是出了名的,幾乎是每次有什麼事情要大辦,都會請戲班子來演。就好像人間的梁祝。是最基礎的戲碼。故而每個戲班子都要將這幕戲練的十分熟,到幾乎閉著眼都能夠唱的程度。
蕭陌雖然是說對這個東西沒有什麼研究和在意的,但好歹也是一萬開外的年紀,海裏大大小小的宴會無數場,對這個其實特別耳熟了。
蘇荷卻不一樣。
北海的流宴今年是他辦的,他覺得這個東西沒有什麼新意就把它刪了,所以蘇荷是沒有見過的。但其實就算有,她現在也沒有了記憶。反正,對她來說,這些東西都是很新奇的。畢竟她可沒見過海裏遊的插上翅膀演戲劇。
蘇荷仰著腦袋看不到,有點惱,但是屁股又不想移開凳子。
蕭陌見了,突然“善心大起”,腦子裏麵搜羅起來,“你看這台上啊,講的是……”
蘇荷因著旁邊緩緩有力的聲調,低沉誘惑的嗓音而放鬆了一直梗著頭張望的脖子。
“那個陳公子上天的時候他的娘子就懷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