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考慮的兩個人最後不歡而散,無由叼著包子摸著他家寶兒在一旁顯得有些無辜。
他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看著兩人,心裏卻不如麵上來的平靜。
哦,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他想。
蕭陌一行人已經敲定下來要在這臨安城裏住上幾天,蘇荷雖然鬧著脾氣不過隱約知道蕭陌這一趟出來大約是有些正事要辦。她一個伺候人的,當然是人家怎麼說就怎麼做了。
早飯過後,無由和蕭陌立馬變出了客棧。知道蘇荷喜歡熱鬧,蕭陌也沒有拘著她,甚至叫無由給了蘇荷一錠銀子。這種莫名的態度一點都不像是早上半點不能商量的樣子。
這一遭,弄得蘇荷想要再生悶氣都覺得自己多多少少有些理虧。
倒顯得是自己無理取鬧一樣。
她啃完了大餅,閑來無事,便去房裏睡了個回籠覺。不多時,便墜入了夢鄉。
這半月路上的日子,還從未有如此清閑過。她一時有些不適宜,睡了一小會兒便悠悠轉醒過來。
有什麼事情可做,那兩個人又出了去,恰逢街市此起彼伏的喧鬧聲透過窗戶紙一陣陣的傳來。蘇荷眼咕嚕一轉,不多時已經穿好了衣物。
今日的長安街還是如昨日一樣的熱鬧。連綿不絕的叫賣聲一陣高過一陣。
人聲鼎沸,車水馬龍。
蘇荷逮了一個像本地人的漢子問了問這最近的茶館,買了幾串冰糖葫蘆就往漢子說的那處走去。
長安街是一條主幹道,道路很寬,四通八達。蘇荷去那茶館的路上免不了就走到了百香樓的門口。
今日百香樓門口沒有那素娘,沒有張生,沒有老鴇,沒有陳守義,也沒有那看熱鬧的人群。
三四層的小樓,外麵掛著彩色的絲帶,一看就是個香豔的處所。門匾是朱紅色的底,描金的大字翩然其上。此刻門窗都是關著,顯得有些冷清。
偶有幾扇窗戶打開,裏麵的女人探出頭來看這街市。不多時也會被丫鬟打扮的人給關了去。
門前行人匆匆,卻都有默契的離那大門遠點。
蘇荷低著頭看著地上還沒有擦拭掉的血跡。白色的大路,暗紅色的塊跡,特別的刺眼。
怔的立在原地,耳邊充斥著周圍小販交頭接耳的聲音。她的心思不在那處,卻還是隱約聽到什麼‘花魁’,‘窮書生’,‘陳家’……這些七零八碎的詞。
可見便是交頭接耳也是半點不避諱人的。
蘇荷腳步頓了頓,又抬起來。
心裏已經有了些主意。
……
蘇荷踏著興致回去的時候蕭陌二人已經從外麵回來,正坐在大廳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桌上擺著糕點和茶水。
蘇荷瞥了一眼,猶豫了一會兒,抱著從街市上麵淘來的小玩意噔噔噔的扭著屁股上了樓。
聲音一蹦一跳得把正在撥弄著算盤的客棧老板都引的側目起來。
蕭陌看著那不斷往上攀越的緋色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今日的天暗的很早,不多時太陽便落了山。放眼放去,長安街兩旁的房屋上掛著一溜排兒的燈籠好看極了。湖邊又有畫舫船隻停泊,舞女日日舞袖,歌女夜夜歡歌。公子哥成群結隊兒的往煙花風流之地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