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手擋在臉上,身邊四個看起來頗為健壯的護衛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他卻一點都沒討饒。隻是透過手臂間的縫隙目光款款的看向素娘,嘴裏呢喃的都是她的名字。
“打,使勁打,給我往死裏打。出了人命我都給你們擔著。”
陳守義用手抓起素娘頭頂淩亂的發使勁往後拉扯,冷眼看著那個被打的男人嘴角掛著顯而易見的笑意。“你看看,就是這樣一個在我麵前毫無反抗能力的男人。你竟然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了我對你的示好。”
他挑唇冷笑,“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是什麼樣的背景身份。從小到大有什麼是得不到的。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妓,平日裏給我擦鞋都不配的玩意。不過是看你有幾分姿色又比別人識趣一點,竟然就敢這樣給我下麵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他用力把她的頭往前一推,素娘手被束縛著,穩不住身形隻能猛地往前一個踉蹌,身子伏在地上。素娘縱然被撞的肩膀生疼,卻依舊咬著牙一言不發,麵色白的難看。
陳守義見狀,仰著天猖狂一笑,往旁邊淬了一口,“我看你這把賤骨頭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蘇荷好不容易擠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那四個護衛的毆打還沒有停止。陳守義依舊張狂,素娘匍匐在地上。
百香樓的媽媽站在素娘身邊,臉上是塗得足有城牆般厚的白粉。目光晃過素娘,眼底有些擔憂又有些心疼。
素娘是她手底下為數不多從小長在百香樓的。她的父母因為饑荒在她三歲時便已經去世,後來在人販子手裏幾經輾轉才到她的手上,彼時已經有五歲了。曆經人間苦事的孩子素來就是比常人更加懂事的,她從小乖巧,年歲小的時候不僅將她要求的那些舞藝琴技學的精巧,時有閑暇的時候也會幫著在大堂做些活計。到了年歲大些,也從未叫她操過心。
亂世之中,生存不易。她本就是迫於生計才來當這百花樓中的媽媽,對於身世坎坷又生性乖巧的素自然是多幾分青眼。
她看了一眼麵露凶相的陳守義,嘴唇幾閉幾合,半響還是低下了頭。到底不是能夠輕易惹的人物。這帝都脈絡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她自己都隻是一個為人辦事的下人,根本沒有能力去保一個人。眼下隻能盼望著這素娘千萬不要死心眼,該低頭的時候趕緊低頭,爭取少吃點虧。
蘇荷挑了一個站著不太累的姿勢,歪著頭問著旁邊一位大哥:“大哥,這熱熱鬧鬧的什麼事情啊?”這種時候想要獲取信息的最好途徑就是問問旁邊的人,總會有人不嫌事情大的全程看到尾。
也是她運氣好,旁邊兩個大哥大概就是那種閑的頭上長草從頭看到尾的閑人。蘇荷長得好,說話也是客氣,他們自然願意將眼前這事說給她聽。
“哎呦,還不就是私奔嘛!”
“是呀,小姑娘,說到底就是人家私奔被人逮著了,你看這不就逮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