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蕭陌不禁抖了抖唇,嗬,帳還沒和你算,你就開始嫌起來了,也不看看是誰惹的禍事。
他特意沒叫人帶了下去,就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不記得了?”他攤開手,抖開袍子,把那胸前的一大片汙跡袒露給她看。
她嫌惡得身子往後退,側過頭,目光有些想要逃離開來。卻冷不防地好像記起來了什麼。
啊!是了。
……
一切都想起來的蘇荷自然是沒有那麼容易脫身的。蕭陌把那醉醺醺髒兮兮的衣服往她頭上順勢一兜,吩咐她今日便把這衣服洗淨了晾著,明日拿過來還他。走出屋子的時候還轉過頭叫了她拿著抹布把這崇文殿裏裏外外擦上一邊,理由是她太臭了,汙了他清淨明朗如拂塵的殿子。
她彼時還沉浸在回憶自己昨晚做的事情的細枝末節和自己恬不知恥的問他有無酒後亂性的巨大後悔之中,忙不迭的應了。想著趕緊的把眼前這尊佛請出去。完全不知道自己接的活多麼繁重。
崇文殿大的不像話,蕭陌又是有心想要戲耍她的,那些見色起意的便是有心相幫都沒有忤逆蕭陌的膽子。於是蘇荷隻能弓著身子,拖著宿醉的腦袋把自己一個人崇文殿擦了一邊。
結束的時候已經很晚,她把抹布往地上狠狠一耍,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推開房門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了還在等她的小桃。
小桃知道她一日未歸,擔心的緊。今日又這麼晚回來,直覺大概是有什麼事的。現在蘇荷漏了臉,她自然是關切的迎了上去。
此刻蘇荷累的都沒有了脾氣,小桃扶著她坐到了床沿上。
“你昨日怎的都未回來。可把我擔心死了,生怕你有個好歹。”
蘇荷心裏一陣暖流流過,這北海她交好的就隻有小桃一個人,關心她的也隻有她一個人。別人都覺得她不會做事,不好相處,但其實不是的。她隻是沒有伺候過別人而已。
“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小挑姐姐。”她伸手去抱著小桃的臂,尾音挑高,頗有點撒嬌的味道。
“你呀,可是有什麼事麼?”她點了點蘇荷的鼻頭,隨後目光擔憂的問道。
蘇荷覺得這是在北海和她最親近的人,她沒想瞞她。而且就宿在一個屋裏,欺瞞並沒有太大的用處。於是把昨日裏的事情一說。本來想著小桃大概會對她和蕭陌一起喝酒有些異詞,畢竟她覺得這些從小侍奉在北海的人等級觀念嚴明。主是主,仆是仆,半點都逾越不得。
沒成想,小桃聽了這話,倒是沒有把這事情當件大事看待。反倒是對她噓寒問暖起來。追著她一臉關切地問有沒有酒後失儀衝撞了他人,現在頭還疼不疼,要不要花幾個珍珠貝殼去廚房搞點醒酒湯之類的來。
這一下子,可把蘇荷感動的夠嗆。隻差沒有雙手合十跪在地上唱人間有大愛。
這一日便這麼過去了。隔天蘇荷到了崇文殿外托了當值的小廝把衣物還給了蕭陌。那小廝神色閃躲的應了,蘇荷這才認出來這便是那裏候在外麵的小廝。她麵色紅了紅但還是硬著頭皮拜托著。
之後蕭陌也沒有為難她,她又是好幾日沒有見到他。
這件事情就這麼揭篇了。
之後幾日的北海,格外的熱鬧。蘇荷這才知道那日為什麼百裏撈沒有守在蕭陌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