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做夢而已,夢醒了就沒事了,不要去想了。”林振英盡力的平靜自己的心緒,淡淡的安慰著我。
雖然我沒有聽見林振英心裏的話,隻憑這隻言片語,已經讓我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漸漸的,我軟弱無力的垂下了雙臂,哭聲也變成了抽泣。
油麻地警署特別行動小組辦公室。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和林振英回到了警局的辦公室。文、武、全、才四個人看到我的樣子,全都失去了往日的貧嘴,隻是靜靜的坐在那,看著我。心裏猜想著我到底受到了怎麼的刺激,會讓我變得這麼憔悴,這麼失神。
“振英哥——Cat?”榮兆佳匆匆走進了特別行動小組,忽然發現我坐在那裏,驚訝的眼神轉為欣喜,蹲著我麵前看著我,輕輕的說,“Cat,可找到你了,知道嗎?我快擔心死了。”
看著麵前的榮兆佳,我不得不將他從我心裏推出去。就那樣雙眼無光的看著他,好像再看個陌生人一樣。可是,對於彼此來說,誰又是誰的陌生人呢?
“Cat?你怎麼了?”發現我眼中的呆滯,榮兆佳更加擔心起來,不時的看看林振英,以為我又碰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這個——我想你會需要。”我拿出電話,按下了錄音播放鍵。
莫玲和明明那段悲慘的故事,再次回響在我的耳邊。在場所有的人,聽著錄音,都露出了憤恨的表情。將拳頭攥的緊緊的,如果葉忠良出現在他們麵前的話,肯定會被亂拳打死。
“雖然莫玲和明明已經死了,但這錄音我想一定用的上。謝謝你,Cat。”榮兆佳平靜著情緒,有些客氣的對我說。
我沒有回答,也沒有說話。也許這個錄音,是我唯一能為莫玲和明明所做的。她們悲慘的一生不會隨著死亡而被掩埋,所有人都將知道她們曾經生活的如此水深火熱。
錄音停止,一屋子人都安靜著,安靜到可以聽見他們的呼吸聲,連呼吸都發出了憤怒的聲音。
“榮Sir,你在這呢。”重案組A組組員推門走進了特別行動小組,好像找了榮兆佳很久一樣,終於在這裏看到了他。
“怎麼樣?小慈她們母女接來了嗎?”榮兆佳站起來問道。
“SorrySir,我們去的時候,她們已經搬走了。看來應該是上岸了,問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們搬去哪裏了。”A組組員回答。
“小慈她們這麼快就搬走了?”榮兆佳若有所思的自語起來,難道是那個女人聽了自己的話,真的從良了?
“小慈?”聽到這個名字,一種異樣的感覺忽然升起。我納悶的看著榮兆佳。
“就是上次在海洋公園碰到的那個小女孩。那個叫你姐姐,叫我叔叔的小孩。還有那個芭比娃娃。”榮兆佳盡可能的提醒我。
“娃娃?小慈?”我喃喃的念著,仔細的回想著海洋公園裏碰麵時的情景。
突然,我的頭又開始劇痛起來,腦漿好像要迸裂出來一樣,痛的我使勁抱住腦袋。五官已經因為疼痛而扭在了一起。
“Cat?你怎麼了?說話啊?到底怎麼了?”榮兆佳看到我痛苦的表情,緊張的晃著我的胳膊問我。
同時,林振英和文、武、全、才也圍在了我身邊。既擔心又揪心的看著我。
就在這時,那個芭比娃娃出現在我的大腦裏。緊接著就是小慈,哭著,鬧著,表情顯得十分痛苦。突然,葉忠良的樣子又浮現出來,淫笑著,麵目醜陋。當這一切都過去以後,一座座建築物,一個個路牌,一盞盞路燈接二連三的在大腦裏出現。好像在指引我,快去那個地方,快去救小慈。
“小慈——小慈——救她,要救她。”我忽然放下了抱住腦袋的手,嘴裏小聲念叨著,然後飛一樣奔出了特別行動小組的辦公室。
“Cat——”榮兆佳大叫了一聲,我卻已經跑的沒影了。
“快跟上去。”林振英意識到,肯定是我又想起了什麼,大喝一聲便跟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