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王生的父母樂得,忙不迭就遞交了庚帖,又讓王生跟那小姐見了麵。
王生一見那小姐生得是花容月貌大家閨秀,舉止動作都極其端莊大氣,哪裏還記得河岸邊桃樹下的漁家女。
於是便答應定親,並準備進京前完婚,帶著新婚嬌妻,一起進京備考。
對於漁村來說,這是讓人紅眼又高攀不上的大喜事,人人爭相樂道。
王生一家子走在外頭,那也是被人恭維奉承,連臉麵都大了許多,下巴高抬,真跟貴人一般了。
而就在王生準備成親的前一月,王生一日在家中夜讀,突然就聽窗外有人敲門。
一打開,竟幾乎嚇死。
正是那包著桃花頭巾的漁家女。
那女子的容顏,在月色清冷下,竟顯得有些詭異得扭曲浮腫。
她站在窗外,含笑問王生,“王郎,緣何近日都不見你去相見?”
王生連忙把人拽進屋子裏,這才發現漁家女的腹部,竟高聳得有些可怕!
幾步不敢置信地問:“你,你這肚子……”
漁家女安詳地撫著肚子,笑道,“這是你的孩兒呢!快臨盆了哦。”
王生當即肝膽欲裂——分明上月才偷偷與這漁家女私會過,當時還不見肚子,怎麼隻不過才一個月,這肚子就大得竟要臨盆了?!
他當即開口就要否認,可卻看到漁家女那張昏暗中詭冷陰森的臉。
不知為何,又笑了起來,“是,是麼?那可太好了!有了孩子,我就做父親啦!大喜事啊!”
漁家女也是極高興地笑了。
隻是這笑卻越發讓人覺得古怪。
王生也無暇顧及於此,心裏許多心思轉了一轉之後,又笑道,“這樣,明日,你還在桃花樹下等我,我們商量一下,過幾日,便去你家提親,日後一起進京趕考,如何?”
漁家女素來是對王生唯命是從,便高高興興地答應了。
第二日近子時。
王生悄悄拎著一把斧頭來到河邊,果然看見漁家女站在那桃花樹下。
肚子明顯又大了一圈,看得他心裏頭直發毛。
他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舉起斧頭,正要狠狠劈下,不料,一直安靜站立的漁家女,竟突然轉過臉來。
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赫然對上王生驟然驚恐的雙眼。
“啊!!!”
王生也不知是怕是嚇,竟死命地將那斧頭對著漁家女狠狠地劈了下去!
漁家女連反抗都沒有,直直地便倒了下去。
王生白著臉連連後退,手裏的斧頭‘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漁家女倒在桃花樹下,頭被劈開碗大的裂口,鮮血汨汨地流了出來,浸透了她的桃花頭巾,流進了她身下那棵桃花樹的泥土裏。
王生渾身發抖,一咬牙,又走過去,拖起漁家女的雙腳,一直拖到河岸邊。
流不盡的血,嫣紅了一條猙獰的血路。
“嘩啦!”
王生將漁家女的屍體推進河裏,又匆匆看了看左右,撿起斧頭,便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