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雪高傲的臉上泰然自若,冷漠的笑容讓湖水更加的寒氣逼人。
忽然,‘嗚嗚嗚……’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聲傳入她的耳畔。西門雪眺望去,隻見一個嬌小的身影飄然而來。他的臉色慘白,穿著血紅的肚兜,眼睛像兩個血洞卻紅光閃爍。兩行如血般的淚飄飄灑灑而落,仿佛一朵朵梅花綻地開放。
他上前拉著那女子的手,嚶嚶哭泣著:“姑姑,紅兒還以為你再也不要我了呢。”
女子俯下身,用手中的絲帕輕輕為他擦去臉上苦澀的淚花,用手輕勾了下他高挑的小鼻子,親切的說:“紅兒已經長大,是該出去磨練磨練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娘親是誰嗎?現在姑姑就可以告訴你了。”
紅兒炯炯有神的眼睛裏忽然閃射著凶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若是讓我知道這個惡毒的女人是誰,我定要將她的陽氣全部吸走,讓她成為枯槁之人!”
女子聽此,用力甩開他冰冷的小手,臉上瞬間被陰霾所籠罩,厲斥道:“紅兒!姑姑平日裏是白教育你了嗎?不能被仇恨蒙蔽雙眼,世上有哪個母親願意傷害自己地孩兒呢?”
紅兒哭泣道:“可她不還是將我給打掉了嗎?”
“不,是那些心懷叵測之人做的,你的母親也因此而命懸一線。”
“那……那她如今在哪裏?”
那女人忽然將目光投向西門雪,眼眸裏像一汪清澈的水,純潔無暇。西門雪的心忽然仿佛被重錘敲了一下,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耳朵也是會欺騙她的感情。可是,軟弱的淚水還是裝飾了她嬌媚的麵容,淚光中帶著少許的期待。她閉上雙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像蜻蜓點水轉瞬即逝。眼前浮現出那一張讓她永世無法忘記的臉,他陰冷的笑,如同一根毒針刺入她的心房,那惡毒的話語,就像一把快鞭,在鞭策著她的靈魂。還有那被鮮血染紅的床榻也在啃食著她悲傷的心。
紅兒看著眼前這個痛不欲生的女人,忽然,他的心也同她一樣痛苦萬分。他飛奔到西門雪的身上,摟著她的脖頸,哭喊著:“娘親……娘親!”
西門雪仿佛進入了一個甜美的夢境,讓她不敢掙開雙眸,生怕一切來得太快,轉瞬又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女子走到她的身邊,那雙安靜的褐色眼眸帶著飄飄欲仙的氣息,細聲細氣的說道:“雪妃娘娘,這並非是夢境,你懷中的紅兒的確就是你夭折的孩兒。”
聽此,西門雪立即睜開那血紅氤氳的雙眸,目光中帶著質疑與茫然,凝視著眼前這個和善的女人。這一刻,她心底堅強的堡壘徹底的被摧毀,沉聲道:“你有何憑證,讓我相信這荒謬的話語。”
女子臉上笑容燦爛,就像那璀璨的陽光,光彩照人,柔聲道:“我白衣從不打妄語,紅兒是我在金明池遊玩時救下的。我記得那日天生異象,紅火籠罩在皇宮之上。幾名宮女慌張的提著籃子走到湖邊將他放到水中,接著又倉皇而逃。我見狀便上前一探究竟,卻發現是一個已經夭折血淋淋的孩子。我心有憐惜,便將他帶回冰泉宮,用東海龍珠將他的魂魄收集,而後又用玉寒丹將他製成了鬼嬰,讓他能有思想,有感情。”
西門雪沒有作聲,那深邃的眸子依舊冰冷如霜,斜睨的望向她。白衣見狀,嘴角勾出一抹醉人的笑容,而後從懷中拿出一個黃色的小肚兜繼續道:“當然口說無憑,雪妃娘娘想必不會忘記自己親手為孩兒繡的肚兜吧?”
西門雪的雙眸如同被雷電擊中,悲傷的淚水如潮水般一湧而出。她怎會忘記這個用金線繡製的桃花圖案肚兜,一針一線都裝著她滿滿的母愛。
她緊緊將紅兒擁入懷中,那久違的笑容又像一朵綻開的話,那樣的妖豔美麗,眸光中閃爍著一縷溫暖的光芒,親切的喊道:“孩子!我的孩子!母妃好想你……”
白衣獨自一人走到諾兒冰冷的身體旁,將她抱在懷中,看著她安詳的臉孔,心中感慨萬分:多麼天真無邪的孩子,就這樣凋零,不知是對你的殘忍,還是對你的仁慈。你本就是逆天而來,能如此平淡的離去,也算是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