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起風的正午,日光唯其盛烈,唯其蓬然,粲放如花,不過,這也隻是虛哀的爭榮競秀,裝笑裝顰罷了。禦花園裏,百花齊放紅似火,白雪片片姹紫嫣紅。
皇後再一次召見後宮各嬪妃在禦花園裏賞花遊園,一時間裏,寂靜的禦花園又是歡聲悅耳起來,如同那黃鶯啼唱,勾人心魄。
華妃身著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在百花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嫵媚。她手牽著那兩個可愛的兒女,臉上裝滿了濃濃的慈愛。
媚貴人在宮女的攙扶下也蹣跚而來,此時,她身著一身紅色紗衣,肩上披著白色輕紗,微風吹過,竟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她的臉上堆滿了高傲的笑容,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驕傲自滿。
而皇後則端坐在蓮荷亭中,昔日高貴典雅的麵容上如同一朵凋謝了的花,沒有一點笑意,隻有陰風凜冽。她目不轉睛凝望著這些在她心裏視為跳梁小醜的女人,觀賞著她們精彩的表演。隻是,她沒想到,這一次,她也隻是一個觀眾,真正的主角正奔逸絕塵而來。
西門雪一身紅衣似火妖嬈,冰冷高貴中奪人魂魄,墨墨的長發在空中淩亂的隨風自舞。她的笑容也徐徐綻放,紅蓮一般妖豔傾城,如黃鶯般的聲音清脆道:“姐妹們今兒個裝扮的可真是堪比這百花爭放啊!一會兒若是皇上見了,定是會傾心大讚的。”
迎麵珍妃聽著孕肚蹣跚而來,隻見她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煙籠梅花百水裙,身係軟煙羅。當她和西門雪四目相對之時,兩對陰森的眸子碰射出的寒星在空氣中互相撞擊著。
她的笑如春天的楊柳隨風擺,變化莫測,對著西門雪柔聲道:“姐姐終於肯舍得離開雪凝宮,和姐妹們遊園賞花了?若是妹妹沒有記錯的話,姐姐曾經可是並不喜歡喧鬧的聲音,反倒喜歡清靜,自得其樂。唉……這大病初愈就是不一樣,瞧瞧這打扮,才真是比這些花都嬌豔百倍,也難怪會將皇上的心都收走了呢。”
西門雪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笑得春風燦爛。她沒有作答,隻是將眸光望向對麵的湖水,眼底深處帶著少許的陰冷,透著一股邪惡的神情。
湖水滿盈盈的,在陽光的照射下,水麵上一片金光閃閃。冷無愛和冷心諾這兩個調皮的小公主掙開華妃的纖纖細手,去欣賞湖中的魚兒。看著它們在水中盡情的搖曳著,像一個舞者在不斷的變幻著曼妙的身姿。美麗的尾巴就像輕盈的裙擺,在水中優美的舞著,忽然,它像一個調皮的孩子,悄悄躲進了水草裏麵,跟她們玩起了捉迷藏。
冷無愛聚精會神的望著水麵,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透露著聰明伶俐的神色,兩條彎彎的眉毛像月牙兒,一笑起來,如同皎潔的月光,映照在水麵上,閃閃發亮。
而冷心諾的頭卻是左搖右擺著,兩隻黑亮的雙眸蕩漾著微波,不停的觀望著四周。當西門雪的身影落在她的眼簾之時,她興奮的跑到她的身邊,用小手勾住她膚若玉脂的手,像個喜鵲一般嘰嘰喳喳的說道:“雪妃娘娘!聽母妃說您能與百蝶起舞,您能給諾兒表演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