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友回到府中自己的居屋,換了一套幹淨衣服。婉兒端來一盤熱氣騰騰的饅頭,還有幾碟小菜,外加一大碗麥粥。共友風卷殘雲地吃了一個底朝天。
看著共友吃的香噴噴的樣子,婉兒拄著手隻是笑。
共友抬頭一看婉兒朝著自己看,自己狼吞虎咽的樣子有些難看,真有點不好意思。
“婉兒,謝謝你!”
“沒事,你自己別想不開,以後好好練習騎射就是了,他們都會,你怕你不能長進?”
“嗯。”
“那你打算?”
“我打算跟著李陵大人,做他的隨從,好好練習騎射,過段時間再去參加羽林騎。”
“其實我真不大懂你們男人為什麼總要尋死覓活的,在家乖乖待著不好嗎?你父母不掛念你嗎?”
“我自己溜出來的,沒跟他們說。”
“啊,你不怕他們著急?”
“我讓人代我留了一份書信,我留下了自己的一塊玉玨,他們知道是我留下的就行。”
“上麵寫了什麼?”
“我在竹簡上說,我仰慕血戰沙場的大英雄,我要到長安投軍,讓他們勿念。”
“哦。你是鐵了心要從軍?”
“是的。說到最近,也虧了婉兒妹子你照顧我,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傷好了,也不需要你跑前跑後照顧了,我自己一切事都能自己做的,你忙你的吧,我……”
“可這是李大人安排的啊。”
“嗯。再見李大人的話,我會跟他說明的。”
婉兒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說:“那好吧。”
“有時間繼續教我識字。”
“你都不拜師,我不準備教你了……”
突然門啪啪地響了兩下,有人在外麵喊:“共友,在嗎?”仔細一聽,是個脆生生的女聲。
“是夢鵑!”婉兒說了句,就顛顛跑過去開門。
夢鵑進來了,看見燈下坐著共友,幾案上是幾個狼藉的碗盞。隻見共友站起身來。
夢鵑隻顧對婉兒說:“怎麼鎖門了,偷偷摸摸在幹嘛?”
婉兒不解地說:“能幹嗎?沒有幹嘛啊,你這麼晚過來有事嗎?”
這邊共友一拱手:“夢鵑姑娘,我剛吃完飯,你過來莫非是李大人找我嗎?”
夢鵑穿著一套白色的流霞錦衣,黑發垂腰,亭亭玉立,清秀的麵龐,膚如凝脂,看著恍如仙人,她皮膚本來就白,燈光照射著別有一番姿態。共友不由得愣了一下。
夢鵑談談地說:“是,少卿請你過去下。”然後轉過頭,和婉兒倒自在說笑了幾句,道了別,便頭也不回打著燈籠走在前麵。
共友想了下,收拾了衣服,配上隨身的環首刀。那刀回來以後瀝了水,用布細細擦了。隻刀鞘潮了,晾在床頭。用布小心包了幾層,隨手帶了。
婉兒不解的問:“見李大人晚上帶著刀幹嘛?”
共友隻是微微一笑,並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