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囚(1 / 2)

南山監獄坐落在城西的郊區。是五十年前建造的,專門看押量刑比較輕的囚犯。高達三米的院牆內,四周都是二層高的牢房。牢房中間是一個走球場般大小的操場。清晨一隊囚犯正在這裏晨跑。這裏的囚犯大多都是輕犯。什麼掏包的,劫道的,耍流氓的。平時都是酒色之徒,生活都很也不規律,進了監獄以後六點半準時起床,不到八點就熄燈睡覺。時差都還沒倒回來。這一晨跑一個個跑的是要死要活上氣不接下氣。嘴裏勞動改造的號子喊得跟求饒差不多。一旁看管犯人的獄警聽的直皺眉頭。隊伍最後麵跟著一個年輕的犯人明顯跟其他犯人不同。其他人隻簡單的帶著手銬。而這人卻手銬腳鐐都帶著。而且就是帶著腳鐐跑起來也不見吃力。不緊不慢的跟在隊伍最後麵。再看麵相,這年輕犯人張的武館端正眉宇間就透著正氣,在那些歪眉斜眼的犯人堆裏顯得格格不入。可這樣一個人卻是南山監獄看押的唯一的一個死刑犯---喬旭。

喬旭本是一個大二的學生半個月前因為打死了人被暫時關到南山監獄。剛被關在這裏的日子喬旭的精神幾乎崩潰了。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就是等死。每度過一秒就離死亡又近了一點。喬旭真知不知道是想讓時間過的快點還是慢點。幾次喬旭想自殺,都沒有成功。也許是因為精神快要崩潰的人,既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奔赴死亡的決心。漸漸的喬旭找到了對抗精神折磨的辦法。那就是回憶。這時候的人才會知道,人的一生不過是在製造回憶。喬旭有一個溫馨的童年。作為家裏的獨子。父母對他自然非常疼愛。可父母工作都很忙,總要出差,喬旭更多時間是呆在爺爺家。喬旭也喜歡呆在那裏。跟爺爺在一起永遠不會無聊。喬爺爺是開武館的,每天早晨他都會帶著喬旭去公園練功。在路上會爺爺會跟他比賽誰走的快。在公園裏隻要喬旭聽話好好練功,爺爺就會抓大個的蟋蟀給他。回到武館又好多爺爺的徒弟陪他玩,給他吃從家裏帶來的好吃的。小孩子就是這樣,喜歡熱鬧容易滿足。在爺爺家的日子是喬旭童年最開心的時光。每想到這裏笑容就會不覺中出現在喬旭的臉上。“喬旭,去會客室有人找。”一句沙啞的喊聲打斷了喬旭的回憶,抬頭一看一個矮胖的獄警邊喊邊向喬旭走來。獄警上下打量一眼喬旭說道:“哎呀,還笑嗬嗬的。死刑犯有你這麼好的心情的還真沒見過,你也算心寬了,走吧,跟我去會客室,有人找你。”說完便押著喬旭走進東邊矮樓。穿過樓內的走廊到了一間大屋,裏麵有二十多套桌椅。平時這裏是探視犯人的地方,可今天不是節假日,不接待探視。所以屋子顯得很冷清。隻有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男人,西裝革領帶著墨鏡,有點像駭客帝國裏的幹探。喬旭看了那男人一眼。回頭問胖獄警:“就是他要見我?我好像不認識他。”“認不認識聊聊就知道了。”胖獄警不耐煩的押著喬旭走到黑衣人桌前,按他坐在黑衣人對麵,便走出會客室反手將門關上。會客大廳隻剩下喬旭和黑衣人。喬旭很意外,他是重犯,有三條人命在自己手上,平時有人探視周圍總有三四個獄警,今天居然沒人看守,再細打量黑衣男人,此時黑衣人已經把墨鏡摘了下來,短發無須,相貌普通。屬於扔人堆裏就能難再挑出來內種。可不知為什麼麼。總覺得對方有種震懾力,這感覺就好像上小學時候有次砸了教室的玻璃被扭送到教導處,當時看教導主任的感覺。那人臉帶笑容在打量自己,好像一眼就能把自己看透,這讓喬旭有些緊張。黑衣人似乎看出喬旭的想法,擺了擺手說到:“不要緊張,我隻想問你些問題。”“你認識我?”喬旭很疑惑。“你叫喬旭,是商學院大二的學生,對麼?”黑衣人笑著問道。見喬旭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上月十七號你在藝術館後巷打死了三個男人,而且是一拳。”喬旭又點了點頭。黑衣人繼續道:“據我所知就在事發半個月前,被你打死的男人其中一個叫陳元隆的,曾經把你打成重傷,你還住了十多天醫院。對麼?”喬旭聞言一愣。那個叫陳元隆的是形意門的弟子,在一手虎形拳上下了十幾年苦功,曾經在市裏舉辦的搏擊大賽上獲過獎,但這人平時囂張跋扈,經常到別的武館挑釁。那天陳元隆帶著幾個師弟到喬旭爺爺的八卦門去踢館,喬爺爺早在二年前過世了,武館由喬爺爺的大徒弟周世雄接手。周世雄雖然也從小跟喬爺爺習武,可是十七歲時候練功出了岔子。自此武功不進反退。如今論武功比起陳元隆差了不少,但對方來踢館也不能不接著,於是硬著頭皮跟陳元隆比劃了幾下。可貨不如人也是沒有辦法,幾招下來就被陳元隆抓到空檔一重拳打在胸口,要不是八卦掌是內家拳講究修煉內息,身體比一般人強健,那一拳下去非吐了血不可。饒是如此,緩了半天也沒站起來。那陳元隆見一招得手更是囂張的不可一世。硬要摘了八卦門的牌子。正趕上那天喬旭去武館找師兄弟門玩,看陳元隆正爬著梯子去摘牌子,一旁的大師兄周世雄被打的捂著胸口坐在地上,當時就氣炸了,衝過去照著梯子就是一腳。陳元隆正站在梯子最上麵伸手勾牌匾,沒防備腳下梯子被喬旭一腳踢飛,當時沒了借力點,頭重腳輕一個倒栽蔥摔了下來。幸好這小子功夫底子實在是厚,馬上著地的時候雙手一推地麵,卸去大半的力道。繞是如此這一個狗吃屎也夠瞧的,當場犧牲了兩顆門牙,鼻血橫流。剛捂著鼻子坐起來,耳邊風聲又到,側臉一看,喬旭又是一腳直奔麵門踢來。陳元隆連忙出手招架。喬旭雖然也是自幼隨著爺爺練武,但喬爺爺一心想讓他好好上學,怕武功練好了,在學校惹事,所以除了呼吸吐納的基本功外,實戰的功夫基本就沒教過。論功夫怕是有三五個喬旭加起來也趕不上陳元隆。但有句話叫亂拳打死老師傅,陳元隆這一個跟頭摔的兩眼冒金星,再加上喬旭這疾風暴雨般的王八拳一通胡打,饒是陳元隆功夫了得,也被忙活的夠嗆。一邊格擋一邊捂著鼻子,被喬旭追的慢屋亂跑。喬旭心裏氣急,恨不得一拳打死對方,可無論怎樣猛攻也沒幾下打到陳元隆身上,越打越急,越打越亂,這一亂腳下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往前緊衝了兩部才穩住身形。又忙追打陳元隆。可就這一頓讓陳元隆終於緩過一口氣,見喬旭一拳打來,上麵伸手一格,下麵奮力一腳就踹在喬旭的小腹上。立馬把喬旭蹬倒在地。那陳元隆霸道慣了,從來就是他打人,哪裏受過這等惡氣,見喬旭倒地,也不管自己鼻血橫流一頓拳打腳踢就往喬旭身上招呼。這事發突然兩個武館的人都沒反應過來,一個個愣在一邊。倒是坐在地上的大師兄周世雄出言提醒眾人才把兩人分開。陳元隆雖然滿臉是血,但其實傷的不重,再看倒在地上的喬旭,被這一頓拳腳打的奄奄一息。形意拳的眾人怕吃了關係,忙拉著陳元隆往外走,那陳元隆剛摔掉牙的時候臉上已經摔木了,沒什麼感覺,此時麻木已過,那摔斷鼻子和掉牙的疼痛才鑽心一般的傳來。邊被拉著向外走,邊回頭喊:“小兔崽子敢暗算我,這事沒完!這事沒完!”同來的形意門眾人怕他再進去惹事,趕忙把他塞進一輛車裏送去醫院。喬旭也被師兄弟送去醫院,一住就是十多天。這件事喬旭沒跟任何人提過。就連後來打死人命受審的時候也沒說出來。當時他想反正自己是死定了,這件事關係到爺爺八卦門的名頭,被人踢館摘牌子畢竟不光彩。就讓這事隨著他一起消失吧。沒想到這黑衣人居然知道。這讓喬旭更加疑惑,這人為什麼要調查自己,自己殺人的罪已經定了,查這些事還有什麼用。黑衣人見喬旭不出聲繼續問道:“我想知道為什麼短短十天你竟然可以一拳打死一個曾經打的你毫無還手之力的人。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這個問題喬旭也問過自己無數次。每當閉上眼睛,那石破天驚的一拳就如電影般腦海裏回放。仿佛有一股剛猛的氣浪隨著拳頭打出,麵前的三個人跟落葉一樣飛了出去。喬旭當時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麵驚呆了,等喬旭冷靜下來的時候陳元隆和另外兩個人已經跟爛泥一樣躺在地上。喬旭是練過武,但爺爺隻教了八卦門最基礎的內功吐納法門,喬爺爺說那隻能強身健體的。不足以傷人。當然,喬旭還練過另一門武功,那要從兩年年前喬爺爺去世那天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