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

痛苦的哼了一聲,龍睿急步行至洗浴盤邊,將鼻血清理幹淨,直到不再流為止。這才重新走回裏間床榻躺下,怒視著外間床榻上仍舊在熟睡的人,“我終於明白了,你是有所查覺了,所以才會讓薩棋和你一起睡?”畢竟這段時間,他‘為難’她也緊得狠。隻怕是將她逼急了吧。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龍睿的嘴角抹起一抹笑,想起小書僮從起初為他沐浴的臉紅心跳、左右躲閃到如今的正大光明、目不斜視,攪得他心煩意亂隻當自己有毛病……“小子?小歲子?你可以正大光明的看本殿,卻不允本殿光明磊落的看你……好,很好。算你狠。”一邊點著頭,一邊看了看洗滿鼻血的洗浴盆方向,“血債是要用血來償的。”

“公子爺,能不能夠讓我出宮……唉呀,有時間,我還是會來看看公子爺……哦,不……來看看殿下啊。”

“我以後得靠你養著啊……要知道,按照宮中的規矩,二十歲我就可以出宮了。那個時候,你不養我誰養我?”

“公子爺,我……我有一事相求……回京後,放我出宮罷。”

“……”

本來得意非凡、心中似卸下了千斤重擔的人,憶起小書僮想離開他的一幕幕……猛然又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不對呀,你即是……即是……以你我的交情,你哪有不說實話的道理?你為什麼要瞞著本殿你的真實身份?還一門心思的隻想出宮?”

也就是說,她不喜歡他?

得出這個結論,龍睿的心一直有些悶悶不樂。即使是到了玉門關為趙妃下葬立碑,他都沒有展開過笑顏。不知道的隻當龍睿是心痛趙妃的過逝。而趙陽更是感動於龍睿的神情,直歎女兒紅顏薄命。

秋風乍起,吹得一眾侍衛們將頭縮進皮衣領子內,看著黃沙漫漫的廣大土地,趙陽終是轉身,向著龍睿作揖說道:“殿下,如今小女的事已是完畢……”

看著漫卷黃沙,龍睿輕歎一聲,拍了拍趙妃的碑,“趙妃,安息。貴妃之位,無人能代替。這是本殿,對你的承諾。”

趙陽老淚縱橫的跪倒地上,“謝殿下。”

“老將軍真的無兒無女了?”連庶出的都沒有麼?

“殿下無需擔心老臣的家事。”趙陽在龍睿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抹了抹眼淚,“老臣有一忠仆,世代隨我趙姓。打小的時候我和那忠仆親若兄弟,他的兒子也就是我的義子,一直也喊著我父親。”

“既如此。”龍睿略有所思,拍了拍趙陽的肩,“好生對待你的義子。若他在政事上立得頭功,它日一定是國舅之姿。”

趙陽激動難奈,再度跪下謝恩,“謝殿下。”

“這漫漫黃沙下麵,也不知埋著多少忠骨?”龍睿低頭沉思,又拍了拍趙妃的碑,“也不知道,來年,你的屍骨是否還在這墓中?”

“生於沙漠,長於沙漠,隱於沙漠,是我們沙漠人的驕傲。無論屍骨隨著地下的流沙流向何處,我們的根、我們的魂都會紮根於此。”

讚同趙陽所說,龍睿一邊點著頭,一邊扶起趙陽,“老將軍,無需多禮了。本殿不能在此久留,該啟程了?”

知道龍睿要去晉地。趙陽有絲不放心,“要不要老臣派兵馬同行?”

龍睿笑著搖頭,“是去自家兄弟的番地,有什麼危險可言?老將軍多慮了。”接著,他抬起手,指著一眾跟隨著他的親衛兵,“再說,本殿還有這五百親衛兵護衛,夠了。”

按照龍睿的吩咐,隊伍由小七帶領,打著‘看四皇兄’的旗號馬不停蹄的趕往晉地,明著是前往通報太子殿下駕到,暗地卻是控製好那個妖僧和蕭國舅府中的一應人。而龍睿則帶著冷戰、冷袖、歲歲、薩棋沿路避過各級官員的迎接,專揀小道前行。

因為晉地地處蠻夷之地,氣候和關外一般無二,當龍睿一行人進入晉地的時候,雖是深秋,但已是大雪紛紛了。木輪車在雪地上艱難地行進,碾雪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馬車內,感覺得到龍睿的眼光逼人,歲歲不自在的掀車簾而望,一片雪野茫茫。

薩棋亦是將頭探向馬車窗外,“小哥哥,好大的雪啊。”

歲歲摸了摸薩棋的頭,“打過雪仗沒?”

薩棋直點著頭,“打過。我們遊牧民族一到大雪封山的日子就不怎麼出來了。下雪的時候,總是躲在帳篷裏,吃著奶茶,喝著青稞酒,唱著民謠,可瀟灑了。像我這麼大的孩子有時就會和別家的小孩子約好,出外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