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啊。”隻一句‘男人的尊嚴’就讓他對歲歲起了憐憫之心,全然忘卻了歲歲的人脈關係,何小福憨厚的笑了二聲,“再說,你方才都說了,回京後你就會升至五品公公的職位。有了這個職位,皇宮中也好,皇宮外也罷,是人都得給你三分薄麵。”

“真的?”原來一個五品的公公的身份也不低啊。

何小福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接著又笑了起來,“誒,想當初,你還罵過我腎虧一事呢。”

“不要忘了是你先說本歲體虛!”說到這裏,歲歲眼見何小福再度往下看去,一時間隻得別過眼睛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現在,本歲真正的體虛了。”

聞言,何小福眼中憐憫再生,又擠身坐到歲歲身邊,“不怕,以後,我有了兒子,過繼一個給你們萬家。”

“真的?”歲歲的眼睛都亮了。

何小福拍了拍胸脯,“瞧瞧我這體魄,肯定是多子多女的命。過繼一個給你又何妨。”

不想打小打打鬧鬧的人居然成了最肝膽相照的人,歲歲感激的拍了拍何小福的肩膀,“小福,謝謝你。”

“誒,和我說說,那一年,你為了保護太子妃而失去蹤影後去了什麼地方?”也是從那一次,他何小福對萬歲歲的形象徹底的改觀。

“一言難盡啦……”歲歲說到這裏,眼睛眯了起來,側耳細聽,似乎聽到了熟悉的哭泣聲,“咦……”這麼像她在洞天的小丫頭綠羅的聲音,一般情形下,綠羅受了委屈就會發出這低低的嗚嗚咽咽的哭聲,而這哭聲一向是她心情不好或心情煩躁的時候讓綠羅受的。

“說起來,沒有個三天五天的也說不清楚。”

怎麼又似乎聽到那熟悉的哭聲了?歲歲推開何小福,起了身,站在門口邊側耳傾聽,一時間,似乎又沒有哭聲了。

何小福起身走到歲歲的身邊,“那你就細細的說,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聽著就是。”

又聞熟悉的哭聲,歲歲搖了搖腦袋,指著外麵,“你聽沒聽到有人在哭?”

何小福側耳傾聽一時,搖了搖頭。

可那聲音明明越來越清晰了啊,歲歲拍了拍何小福的肩膀,“以後吧,以後有時間了,我講給你聽。”說著,撩起衣擺,下樓而去。

“誒,等等我。”何小福亦是追了下去。

龍睿、樓宇烈相繼出現在歲歲、何小福二人的身後,看著何小福和歲歲遠去的背影,龍睿笑指說道:“不是冤家不聚頭。”

“是啊,想當初,他們二人還大打出手,為此那引鳳學院的禁閉室沒少去過。”

“相較而言。”一襲頎長、清瘦的青衣身影出現在龍睿和樓宇烈的身邊,劍眉朗目,雙眼熠熠有神,唇紅齒白,臉上未見多少笑容。他隻是徑自看了下頷難以合攏的龍睿、樓宇烈二人一眼,又看向歲歲和何小福消失的方向,“我的小書僮吃的虧則多多了。”

“英韶!”樓宇烈和龍睿同時出聲,龍睿驚聲問道:“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青州一事處理完畢,閑來無事,到這裏轉轉。”

轉轉?龍睿和樓宇烈相互看了一眼,二人均知,何英韶的鼻子靈得狠,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出行,一定有什麼大事?至於是什麼大事,如果他不開口,就算地獄的閻羅替他上十八般酷刑,隻怕他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走。”龍睿擺了擺手,“難得我們引鳳學院的三位公子齊聚合州。一起聊聊、散散心罷。”

“不知引鳳學院的三公子,能否帶上我這個師妹散散心?”

三人回首間,盧雨桐一襲白衫,似雨後新荷出現在三人眼前。

樓宇烈和何英韶同時作揖,“請夫人安。”

“同學相聚,哪有那麼多禮儀。”盧雨桐笑意盈盈的示意樓宇烈、何英韶二人不必多禮,這才對著龍睿款款下拜,“請太子安!”

“都說是同學相聚了。”龍睿一如往常的笑著,將盧雨桐扶了起來,“你怎麼又講起那許多的規矩起來。再說,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盧雨桐有些愣神。是啊,她現在是他的皇嫂了啊。皇嫂?多紮心的字眼。嘴角抽搐的勾起一抹動人的笑,“如此,我就如你大哥一般,稱呼你一聲阿睿了。”

夜幕雖是降臨,但大街上好歹燈火通明。終於尋到那悶聲悶氣低低啜泣的聲源處,歲歲眯眼看著那蜷曲在‘禦香樓’外院牆角處的一抹綠色的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