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兒。”樓致遠知道妻子一向快人快語,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這不?陛下聽說了合州的事,知道睿兒有危險了,不就派我們來接睿兒了?”

“接?如果不是相公的釜底抽薪,如果不是用惜君的命玩誘蛇出洞?隻怕陛下仍舊會認為這個朝中不會有人給睿兒難堪?好在惜君無事,睿兒無事。如果真出了事,就算他是親自來接,看到的隻怕是……”說到這裏,虞薑直是‘呸呸呸’的拍著自己的紅唇,“不吉利的話少說。”

“虞兒。”樓致遠好笑的扳過妻子,神情不無嚴肅,“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如今少說為是。畢竟不是往年了。”

“相公,你說,陛下到底怎麼了?對姐姐的態度前後判若兩人?想當初在合州的時候,陛下對姐姐的寵愛簡直是……”

樓致遠伸手捂著妻子的紅唇,“往事不要再提了。多說無益。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以後再該怎麼辦?”

“睿兒回京,隻怕不比合州安全到哪裏去。隻怕更危險了”

“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京城肯定更是危險。所以說,不要責怪陛下的狠心,也許陛下也正是出於這種考慮……”眼見妻子眼中露出不屑的神情,樓致遠一邊輕撫著妻子的手,一邊繼續說道:“好好好。當然了,以如今蕭淑妃、董貴妃二人的受寵程度來看,世人都會以為睿兒的太子之位十有八九會被廢。”

“廢了算了。”

“胡說什麼呢?”樓致遠好笑的看著妻子,“如果真廢了,你以為睿兒能逃過其他那些想稱帝的人的追殺麼?不要忘了,睿兒是命定的真龍天子,是帝星。那些想當皇帝的人,哪一個會放過他?必要除之而後快。所以,無論如何,睿兒的太子身份不能廢。”

“我倒希望睿兒和惜君平平安安的生活,可是啊……惜君是帝後星的命啊,終是躲不過追殺。”一如當初兵部的大小姐一出生就落難般,不殺死、不罷休!

無非是想殺了帝後星,讓帝星無依無靠。動亂一生,許多事情就要重組了。隻是惜君……想到這裏,虞薑有些心痛的將頭靠在丈夫的懷中。

“你在怪為夫?”

虞薑從丈夫的懷中抬起頭,看著丈夫搖了搖頭,“我不怪你,隻是覺得惜君好可憐。從出生就擔負著使命,沒有過一天屬於她的日子。如今還被父母推出來當誘餌。”說到這裏,虞薑的眼都紅了,“如果不是為了姐姐,如果不是為了完成姐姐交給我的遺願,我怎麼忍心惜君這般受苦呢?本來身子就不好,還不知道能不能夠活過……”

“虞兒!”樓致遠有些心痛的再一次捂住妻子的紅唇,“惜君會沒事的。這好的孩子,老天也會讓她平安無事的。”說到這裏,他長歎一聲,“這話,在外麵,可不能再說了。特別是你的那些所謂的姐妹,一定不能讓她們知道,否則,天下將大亂啊。”

“我知道。”虞薑抹了抹眼淚,“好在,惜君一見睿兒就喜歡。要不然,我們就真對不起惜君了,一輩子都對不起。”

“回了京城不比合州。睿兒雖然能夠在朝中和各位大臣混個臉熟,但私下想置睿兒與死地的人隻怕也不少。我們得在睿兒身邊安排人。再也不能讓殺手的事重演。”

聞言,虞薑吃了一驚,有些焦急的拉著丈夫的手,“你覺得誰適合保護睿兒?”

樓致遠想了想,“看來,我得去一趟無極山,其餘的人,我都信不過。”

“無極山?”虞薑輕歎一聲,“不談他玄機門有保護曆代真龍天子的責任。隻看在睿兒是姐姐的孩子的份上,隻怕他……唉……”

“大人,夫人,到了。”

外麵守衛的聲音打斷了馬車內夫妻二人的敘話。樓致遠揭起車簾,舉目望去,熟悉的‘引鳳學院’四個大字出現在他的眼中,一時間,眼光柔和下來。“故地重遊啊。”

“是啊,多少年了。”虞薑亦是往引鳳學院的方向看去,“這裏,有我們最美好的回憶。可世事變幻無常,如今的淒涼和過往的熱鬧比起來,真不敢去看。”

“所以,上一次,你沒有進引鳳學院?”樓致遠拍了拍妻子的手,“不怕,這一次,有為夫,為夫陪著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