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時間也夠長了,總不能一直這麼逃避下去,不如今天就做出一些改變吧。換作是平常的我,現在怕是早就跑掉了,可不知為什麼,今天我卻沒有那麼做。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需要做點心理準備。
呼—哈—呼—哈—
啊,差不多了。
反正總有一天要麵對,不如就選擇在今天吧。即使會談之後我們也許不會再見麵,可如果現在我就這麼走掉,總覺得不太好。
“您好像很喜歡冬季樹。”
他伸向樹枝的手,忽然顫了一下。雖然我與他站得有一定距離,但我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
看著漸漸向我轉過頭的哈弗爾,我莫名有些口幹舌燥,我感到他涼森森的視線掃到了我身上。
“您之前也是站在這裏。”
相視無言實在太尷尬了,我報以微笑,可他卻沒有一點反應。
那個,皇帝大人?我這麼努力地想要緩和我們之間尷尬的氣氛,你都沒有打算回報一下我的努力嗎?是這樣的嗎?
我強裝微笑已經很辛苦了,可哈弗爾卻沒有回答,他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我幹嘛要開口?!切,早知道就不該這麼多事的。
嗚嗚,誰能給我點後悔藥?!
接下來我該怎麼做?頭也不回地跑掉嗎?可這家夥正用他暗紅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讓我動彈不得。
唉,我到底還活著幹什麼?
“你終於願意跟我說話了?”
盯著我好半天,哈弗爾才淡淡地開了口。
處在神遊狀態的我突然聽到他的聲音,不禁渾身一顫。
你、原來你都知道啊?
我的心往下一沉,一想到他知道我是在故意避著他,突然覺得有些愧疚。我知道自己的行為很無禮,他知道自己受到如此待遇,也應該很難過吧。
啊,我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哈弗爾看到我麵色僵硬,忽然噗嗤地笑了出來,然後他放下了正在撫摸樹枝的手。
我一抬頭,看到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我麵前了。
暗紅的眼睛,鮮紅的頭發。微妙的感覺。
我後來才知道,這是成為斐濟齊亞皇帝之後才改變的。
斐濟齊亞的皇帝必須是聖物的主人,成為神的禮物——聖物的主人,就會改變外貌。
雖然變化是各種各樣的,但一般改變的都是頭發和眼睛的顏色。而哈弗爾外貌的改變,也正是源於此。
我更喜歡黑色的頭發,不過改變之後哈弗爾的發色,看起來也沒那麼糟糕。
或許我隻是覺得他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哈弗爾,所以才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這個時候,哈弗爾向我伸出了手。
“還記得這個嗎?”
那是一條藍色的發帶。看料子是很高級的絲綢,這種東西我又不是第一次見,為何他要給我看這個?
這是什麼,怎麼突然問這個?
“這是什麼?”
“發帶。”
我自己有眼睛也長了腦子,看得出來這是發帶,難不成哈弗爾這家夥是把我當智障嗎?
我隻是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會突然拿一條發帶出來而已。莫非這條發帶有什麼不可侵犯的神聖力量,難道是守護地球的聖物……應該不會吧?
還是說,哈弗爾是要用它束自己的頭發?
“陛下,您不是短發嗎?”
莫非我現在看到的這個頭發是假發,還是假發,或者是假發什麼的?總之他的頭發看起來絕對沒有用發帶的必要。
算你現在戴的是假發好了,可你手上這個發帶怎麼看也是女孩子的東西啊?你用了恐怕不太好吧?
雖然我也承認上述的想法有點荒唐,不過哈弗爾看我的眼神真的是赤裸裸的鄙視。